“你也累了,去睡吧。”起身抱起慧娘送到床上。这床大,直送慧娘到床里,隔开来,再给她解开衣服,见她睡得对自己没有半分防备,萧护就总想笑上一笑。想想小厮们说的,今年团圆,有十三少在的话,萧护侧身睡下,犹对着慧娘出神的看。

&ep;&ep;明珠衬上十三面颊,倒似十三面颊更有光些。

&ep;&ep;但心中再怎么温暖,丝棉小袄外,都还套着银丝薄甲。

&ep;&ep;鞭炮声“砰砰”放着,因为不多,没有几声就没了。

&ep;&ep;慧娘醒来,见烛冷窗明,而自己睡床上。这也罢了,旁边还摆着一个被窝。她长长的出一口气,跪坐自己被子上半天缓不过来。

&ep;&ep;又同床了。看这样子少帅是守之以礼。慧娘咬咬嘴唇,起来收拾了床,又是一身新衣服。出来见萧护拜年。

&ep;&ep;萧护和马明武正在说话,见慧娘来,扬起一把子红包逗她:“快来磕头。”慧娘依礼拜下去,有人宠爱,她自然希冀。希冀地扬起面庞伸出双手:“多给一个吧。”

&ep;&ep;“磕一个头只一个,”萧护示意马明武离去,自到正厅一角摆开的书案上办公事。红包给了慧娘一个,余下的拿在手中笑:“再磕,再给。”慧娘小鼻子出气:“哼,先看给的什么再磕。”打开来,是一个玲珑九连环。这东西只有朝中有,真不知道这边疆荒地里哪里弄来。

&ep;&ep;女孩子都喜欢小巧精致玩意儿,慧娘也不例外。她经过逃难,父母全无。本该每到佳节备思亲,还好身边有萧护,悲伤少掉好些。她喜滋滋把九连环玩了又玩,还是萧护提醒她:“就跪着不拜年,再就没有了。”

&ep;&ep;“磕呢。”慧娘真的又磕了一个头,再得了一个红包,打开来是一个上好玉佩,也很喜欢。把玩了一会儿,萧护哄着她又磕了一个头,就是正厅里陆续而来的幕僚也都笑。不过无人腹诽。

&ep;&ep;少帅是全军之主,又正在年青玩耍的年纪。好容易过个安生年,难道不许他玩一玩。十三平时又极为有礼,只顶撞少帅,别人面前都能尽让。

&ep;&ep;此时打扮得金童一般少帅面前取乐,因此人人都笑。

&ep;&ep;慧娘没听到别人笑,却不乐意了。对着萧护手中还是一把子的红包看,抗议道:“萧西萧北得了什么,也这么磕下去?”

&ep;&ep;“他们得的与你不同,你休管。还要不要,不要我收了赏别人。”萧护笑得眯着眼:“快拜,拜完了同你用早饭。”

&ep;&ep;慧娘噘着嘴对红包看着,往前一扑,抱了满怀就走。萧护笑得跌脚:“这个眼皮子浅的,只是要东西,险些撞倒了我。”

&ep;&ep;萧西萧北请用早饭,萧护自到侧间去用,喊那眼皮子浅的人来,见到萧西萧北后,慧娘又不乐意。萧西多了一把刀,是前天萧护和人说宝刀的那一把,再问萧北:“你得了什么?”萧北幸福的笑:“得了一匹好马。”

&ep;&ep;慧娘再看自己东西,除了玩的就是玩的。虽说她久不在京中很喜欢,可这些牙扇坠子,透雕玉佩,玉玩意儿,还有一副宝石耳珠在军中起什么用?

&ep;&ep;她有耳环痕,早就推说自己小时候当女孩子养过,也说得过去。一把子红包里拆开来有耳珠,先时还喜欢一下,现在嘴上可以挂油瓶,闷闷入座,萧北送粥给她,大为不解来问:“十三少,想是红包少了?”

&ep;&ep;对少帅嘻嘻而笑。

&ep;&ep;萧护一晒:“理他!让他别扭去。”把慧娘话引出来:“人家是刀又是马,独我是玩的,我是玩意儿吗?”玩意儿这话,早就有流言出来,最近不再闻过,慧娘自己提起来。手中本来把玩心爱的耳珠,这下子往桌上一放,“砰”,放得重了,自己才吐舌头,萧护冷下脸:“过年找不自在?”

&ep;&ep;慧娘自知不对,又心里偏不舒服。老实吃完饭,拿着自己的东西去外面寻人。萧西不放心,大年初一的十三少不开心,惹得少帅也不会开心。找个和十三好的亲兵跟她后面,结果捂着嘴笑来回话:“张家得了一把刀,十三少拿个玉玲珑要同他换。张家不肯换,十三少正罗嗦他不休。”

&ep;&ep;萧护好笑,把马明武才拟的公文看过,道:“由着他玩吧,看能换个什么回来。”

&ep;&ep;张家就差抱头鼠窜:“我心爱这刀,不心爱你的玉件儿。”慧娘拿话填巴他:“这个不好吗?你看,”摇一摇,自己笑:“声如明铛,”张家苦着脸:“我更爱金戈铁马声。”慧娘拆一回给他看:“以后你娶媳妇,洞房里不知道作什么,就拆这个玩。”张家慢吞吞:“十三少,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洞房里作什么,兄弟不能管。”

&ep;&ep;“我给你找一件子玩的,你倒不感激我?”慧娘毫不脸红,要不是男女有别,可以扯住张家不放:“换不换,难得的。你看这水头儿,京里都难寻见。”张家被她堵在墙角里,不然早就跑了,抱着自己的刀就快瑟瑟,被慧娘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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