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ep;&ep;温文清摸了个空，面色一凝，却还是缩回了手，似乎是压着火气：“饼不够了……”

&ep;&ep;“啊……”姜婉如忙又转去外屋地，还不放心地一直往屋里看，打发了温淑贞送饼，自己又盛了一碗菜，却是专门放在李留弟面前：“吃这个……”别再夹你爹碗里菜了。

&ep;&ep;李留弟没吭声，筷子却是转了方向，目光一转，顺手拿了张玉米饼塞到温淑贞手里。

&ep;&ep;温淑贞眨了眨眼，扭头去看姜婉如，见她没有说话，这才拿了饼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ep;&ep;姜婉如抿抿唇，扯了下温淑贞，温淑贞会意，立刻“鸟悄”（没声息，悄无声息）地去外屋地了。

&ep;&ep;李留弟却是大大方方地吃了个肚溜圆，好像没有看到一直站在炕桌边上姜婉如紧张的表情，也没有看到炕桌对面温文清的冷脸。

&ep;&ep;吃饱了，她把筷子一放，居然端起菜碗，还把里头剩的菜汁喝了个溜干净，也不怕咸。

&ep;&ep;放下碗，对着姜婉如一笑：“娘，我吃饱了，真好吃。”

&ep;&ep;“嗯……”随口敷衍着，姜婉如接了碗，顺手拉了李留弟的手，要把她带出去。

&ep;&ep;就在这时候，温文清撂下手里的筷子，沉声道：“二娣刚回来……”

&ep;&ep;就这么半句，就没了后话，姜婉如却立刻回头：“我会教她规矩的，她不会再这样了。”

&ep;&ep;这才拉了李留弟出屋，把碗一放下，就按住李留弟的肩膀：“以后不兴再这样了，知道不？”

&ep;&ep;李留弟撇撇嘴，不吭声。

&ep;&ep;就是在李家，也没这么大的规矩，她倒是常常上不去桌，可是那两个亲生的却都能上得了桌。

&ep;&ep;看李留弟不吭声，姜婉如就知道这个闺女是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ep;&ep;才刚回来的闺女，可才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已经知道这闺女倔得像头驴了。

&ep;&ep;低叹一声，姜婉如柔声道：“今个儿你才回来，你爹不计较，可以后他就不惯着你了——小孩家家的，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ep;&ep;“可那规矩要是本来就不该有呢？”李留弟想都没想，直接就反问。

&ep;&ep;姜婉如心头一跳，转头看她，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意味。

&ep;&ep;对于像姜婉如这样从旧社会过来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新时代女性的意识。

&ep;&ep;旧社会是怎么侍候男人，照料孩子的，现在还是一样，哪怕也出去参加工作了，年年还拿先进工作者，可思想却仍然是老派的思想，把男人看成天一样敬畏。

&ep;&ep;就是这会儿，她也只知道告诫女儿：“以后可别这么……”

&ep;&ep;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妈，我回来了！”

&ep;&ep;李留弟立刻转过头去，现出惊喜之色。

&ep;&ep;是大姐回来了！

&ep;&ep;和她的记忆一样，一张瓜子脸，两条大辫子，眉眼清秀，和娘长得很像，虽然个子比娘还小，却别有一种温婉的风情，不像是东北姑娘，倒像是江南女子。

&ep;&ep;此时正值青春年华，才刚满二十一的温淑芳，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朝气，就连说话都是脆生生的，又快又清脆。

&ep;&ep;一眼看到李留弟，温淑芳不禁有些怔忡：“这是……”

&ep;&ep;不等姜婉如说话，温淑贞已经凑到温淑芳跟前，小声道：“是二姐，二姐回来了——二姐刚才和爸一起吃饭了……”

&ep;&ep;好个小告状精，重活一世，你还是和上辈子一样。

&ep;&ep;李留弟看着温淑贞，又是气又是笑。

&ep;&ep;到底还是有很多事，都和上辈子是一样的。

&ep;&ep;就像把她按在澡盆子里洗澡。

&ep;&ep;吃完饭，温文清背着手出去散步了，两个男孩，也手挽着手出去玩。

&ep;&ep;姜婉如和温淑芳两母女把李留弟按在澡盆里用猪毛刷子刷，一层的黑垢，一地的泥球球。

&ep;&ep;李留弟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她重生回来天已经冷了，不能去大河洗澡，想在李家烧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也就一直没洗澡。

&ep;&ep;这都一个多月了，之前的她，那也是不知多长时间都没洗澡了，都积了一层皴。

&ep;&ep;上辈子不肯洗澡是不是也有怕丢人的心思？李留弟记不清了，可这会儿，她却是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

&ep;&ep;姜婉如和温淑芳却没半点嫌她脏的意思，倒是温淑贞在旁边捂着小鼻子：“该让姐上澡堂子里洗去，让爸领着她去……”

&ep;&ep;“得两毛钱呢！”温淑芳轻啐：“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