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梦 第6节 (1/2)

&ep;&ep;他问：“嘴怎么了？”

&ep;&ep;杜窈不由去碰了碰下唇的伤口，“撞到墙，磕到了。”

&ep;&ep;听起来是个敷衍的答案。

&ep;&ep;孟砚白面色稍沉，直觉得，这像极了激烈的亲吻之后——

&ep;&ep;偏厅的门又被打开。

&ep;&ep;后排有一点窸窣的声响，让他转过去看。程京闻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也刚刚才入场。眉眼冷淡，看不出蛛丝马迹。

&ep;&ep;孟砚白察觉到杜窈也转了头。

&ep;&ep;余光里，姑娘明亮的眼侧过去瞧了一眼，就平静地调开了。

&ep;&ep;凑过来问他：“进行到哪里了？”

&ep;&ep;孟砚白说：“才刚开始不久。”

&ep;&ep;“还以为我错过好多了，”她拍拍胸口，“还好。”

&ep;&ep;杜窈神色如常，孟砚白也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不动声色地平复情绪，笑了笑：“只怕你等下就觉得无聊了。”

&ep;&ep;这话一语中的。

&ep;&ep;拍卖的都是些珠宝装饰，古玩字画，杜窈听介绍就已经发困。别提厅内人多气闷，眼皮不自主地开始打架。

&ep;&ep;最后头一歪，真的睡着了。

&ep;&ep;孟砚白注视片刻。

&ep;&ep;轻轻扯了下她的手腕，人便慢慢倒过来，脑袋碰上肩膀。

&ep;&ep;他叹了口气：“小窈，乖一点吧。”

&ep;&ep;-

&ep;&ep;程京闻接了卢豫一通电话后回到偏厅。

&ep;&ep;远远望过去，杜窈与孟砚白坐得很近，肩靠肩，头低过去说话。

&ep;&ep;他皱了一下眉，入座。

&ep;&ep;身边的周绿见他才来，不免抱怨：“你怎么才来，我一个人坐了好久。”

&ep;&ep;程京闻淡声：“管到我头上了？”

&ep;&ep;周绿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火，哑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没有。”

&ep;&ep;程京闻没抬眼看她。

&ep;&ep;周绿便像泄愤似的，后面几件珠宝都举了高价的牌，直到边上窃窃私语，投来艳羡的目光，才舒了气。

&ep;&ep;去看左手边的程京闻，几千万流水般的花出去，也没什么表情。

&ep;&ep;目光却很沉，若有似无地注视着右斜方。

&ep;&ep;周绿顺着方向望过去，是孟砚白，肩头靠着一个背影眼熟的姑娘，模样亲昵。

&ep;&ep;不用想，应该是他追了四年的那位。

&ep;&ep;周绿撇了下嘴。先前听，钓着一个男人这么些年，就觉得那姑娘手段肯定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都差要躺进怀里了，还装模作样。

&ep;&ep;她问：“在看什么？”

&ep;&ep;“没什么。”程京闻撤回了目光。

&ep;&ep;周绿看他：“孟砚白今天带这个姑娘……”

&ep;&ep;“你很闲？”

&ep;&ep;他不咸不淡地打断。

&ep;&ep;周绿蹙了下眉，不知道程京闻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句句呛人。

&ep;&ep;索性继续去听拍卖，也不去管他了。

&ep;&ep;下一件拍品是男士高定西装。

&ep;&ep;周绿顿时没了兴致，翻翻手册，也不是什么大师的作品。

&ep;&ep;人台被搬上来，她嗤笑：“这什么啊。”

&ep;&ep;可这会，只要周绿转个头，就能清楚地瞧见程京闻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拧出水。

&ep;&ep;-

&ep;&ep;杜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ep;&ep;发觉自己倒在孟砚白肩膀上，顿时直起身，“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呀？”

&ep;&ep;“前面也不重要，”他笑，“看你累，就让你多点时间歇歇。”

&ep;&ep;杜窈揉了揉额角：“进行到哪了？”

&ep;&ep;孟砚白：“可巧，正好到你了。”

&ep;&ep;杜窈抬头往台上看，一眼，便看见一件花哨的白西装，套在人台上，静静地放在拍卖师的右后方。

&ep;&ep;记忆深处的灰，像衣摆上涂鸦的黑色浪纹，铺天盖地地卷起。

&ep;&ep;黄昏余晖刚起。

&ep;&ep;少女白皙的小腿勾住一段劲瘦的腰，趴在背上，蒙住底下人的眼。

&ep;&ep;声音又娇又脆：“往左往左——哎，程京闻你能不能照我指示来？”

&ep;&ep;被嚷的人有些无奈地偏了偏头。

&ep;&ep;明明东西就放在书房，还非要七拐八绕地从客厅走到卧室，每个房间都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