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捕头轻轻前对仲逸附耳道:“此处人多眼杂,况且一个妇人初来大堂,加之昨晚受了惊吓,此刻她已神志不清、思绪全乱,能否设法让樊知县……改日再审?……”。

&ep;&ep;在沈尘看来,仲逸与樊知县的关系自然亲近许多,且除樊予外,仲逸不受其他人约束。而自己则不同:面还有王主簿与曹典史,怎么也轮不到他说话。

&ep;&ep;仲逸环视四周,众人的目光皆在堂下所跪之人处,沈尘此举并未被察觉。

&ep;&ep;男女有别,即便同为女人,亦是各有所别,香雪一个风尘女子,自然要一般村妇见过世面,但刑狱之事非同小可,若能将施压变为减压,或者连哄带问也未尝不可,但显然在这大堂之不合时宜。

&ep;&ep;……

&ep;&ep;“堂下之人听着,对于邹家邹小五被杀一案,本县自有公断,你先下去吧”,显然,樊予觉得仲逸言之有理。

&ep;&ep;“民女可以回家了吗?”,香雪如释重负般,那双眼神充满无限希望,直勾勾的盯着樊予看。

&ep;&ep;但她的耳边却传来一阵冷冷之音:“回什么家?现在县衙是你的家”。

&ep;&ep;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白瞎了这张漂亮脸蛋,沈尘想着:若她真与邹小五之死有关,最后终究是要被定罪归案的,如何放的?若此案真与她无关,仅凭她知晓邹小五身边这么多交往之人,以及他们平日里私下之事,难保不被人灭口,县衙才是最安全的。

&ep;&ep;真是胸大无脑……

&ep;&ep;“威武……”,此次堂下所跪之人,便是那刘二与马五。

&ep;&ep;相昨日,刘二与马五要香雪镇定许多,只因二人昨晚在狱七转八拐的一通沾亲带故论关系,竟识的一名狱吏,虽是拐弯抹角攀谈的交情,但这名小吏还是给他们指点一二。

&ep;&ep;当然,二人许诺出去之后定有酬谢。

&ep;&ep;自报家门,年龄祖籍,平时里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营生,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吃喝嫖赌的事倒是样样在行,可这记性还好,小吏一番指点,他们便烂熟于心。

&ep;&ep;“你二人与那邹小五是何关系?”樊予问道。

&ep;&ep;“我们都是好兄弟,平时经常一块儿喝酒,偶尔玩玩而已”,毫无羞意,二人说的理直气壮。

&ep;&ep;玩玩?指的是什么?

&ep;&ep;嗯,……,赌钱。

&ep;&ep;你们经常在一起赌钱吗?

&ep;&ep;偶尔,不经常赌,赌的也不大

&ep;&ep;在什么地方赌?

&ep;&ep;在城南的那个小宅院里

&ep;&ep;为何要在那里赌?

&ep;&ep;那是小五的私宅,平时没有闲人,很清静,所以我们……

&ep;&ep;除你们二人,还有谁参与?

&ep;&ep;还有薛大元,他人高马大的,大家都叫他薛大个子。

&ep;&ep;薛大元人在哪?

&ep;&ep;小五出事后他一直在家

&ep;&ep;樊予心暗暗道:此二人为何这般对答如流,如此便要换个问法。

&ep;&ep;“小五被杀当日你们在做甚?”。

&ep;&ep;刘二与马五异口同声道:“回禀知县大人的话,我二人在翠香楼,一整日都没有出来,更未见小五”。

&ep;&ep;樊予继续道:“那你们与那个叫香雪的女人是何关系?”

&ep;&ep;堂下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她是小五的女人,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也是平日里打打招呼,偶尔她也为小的们端茶倒水或做点饭什么的”。

&ep;&ep;这处私宅极为隐蔽,且邹小五暗养香雪更是不愿外人知道,能接触到这个女人之人自然与邹小五关系非同一般。

&ep;&ep;很显然,刘二与马五并未将事情全部供出,单单一个赌注很小、朋友妻不可欺不能令人信服。

&ep;&ep;想到这里,樊予语气缓和了些,他微微道:“如此也好,牢正关着几个赌徒,你二人不想与他们一起切磋切磋?”。

&ep;&ep;堂下二人急忙摇头摆手,嘴里求饶道“小民冤枉、冤枉……”。

&ep;&ep;樊予思量着:如二人方才所说,与他们经常在一起厮混的还有一人,也是他们所说的“薛大个子”,邹家事发后,此人并没有去城南邹小五的私宅,而是呆在自己家。

&ep;&ep;所谓志同才能道合、臭味相投大致与此,昨晚大个子为何没有出现在香雪的家里呢?

&ep;&ep;“沈捕头,你速带人去薛大元家,务必将他拘回县衙”,樊予继续道:“贴出告示,抓住凶手或提供线索经查实确与本案有关者,可到县衙领取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