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什么情况,难不成身后那男人还有同伙?

&ep;&ep;怀里的五贯钱还没捂热乎呢,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ep;&ep;叶连翘甫一稳住身形,便忙不迭地后退,手里兀自死死攥着钱袋子不撒手,将面前的人迅速打量一遍,登时松了口气。

&ep;&ep;身形高瘦的年轻人,面上棱角深刻得好似是斧子劈出来的,眉头微拧,黑魆魆的眸子里闪着两粒微光,冷冷看着她。

&ep;&ep;她稍稍垂下眼,便瞥见了他腰间的铁尺和牌子。

&ep;&ep;不久之前,在彰义桥附近,她曾亲眼目睹面前的这个人,用铁尺将犯事的小贼打得吐了血——衙门里的捕快或许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但伙同歹人当街明抢这种事,他们应当还干不出来。

&ep;&ep;方才紧追在身后那沉重的脚步声刹然停下,似乎是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终究是迅速钻出巷子,离开了。

&ep;&ep;叶连翘放下心,下意识要张口道谢,抬起头,却见那人目光正正落在她额头。

&ep;&ep;方才被拽进这道窄门里时,大抵是因为太过慌乱,弄掉了手里的酒不说,她裹在头上那块帕子也给扯散了,自然再遮不住那块疤。

&ep;&ep;她心里登时就恼怒起来,脸色一寒:“看够了吗?”

&ep;&ep;旁边悉悉索索起了一阵笑声,她循着声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原来身处一间小小的民居院落,除了她自己和跟前这个男人之外,还有三五个人围坐桌边。

&ep;&ep;桌上摆着两坛酒,还有几捧剥得乱糟糟的炒蚕豆。

&ep;&ep;“卫都头,我说什么来着?”

&ep;&ep;当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哂笑一声,噗地把蚕豆丢进嘴里:“干咱们这一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成天累死累活,一不留神就要丢命,到头来,却落个里外不是人,你说有趣儿不?衙门里咱半句话也说不上,出来行走,老百姓又个个儿把我们当成凶神恶煞的夜叉——依我说,你何必充好心救她?由得她被抢上两回,自然就学乖了。”

&ep;&ep;那卫都头没搭理他,视线仍然落在叶连翘脸上,拿下巴点点她腰间的钱袋:“财不可露白。”

&ep;&ep;“我知道。”

&ep;&ep;叶连翘隐约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暗暗皱眉:“这么说,你也清楚刚才那人是想抢我的钱了?你是捕快,为何不捉他?”

&ep;&ep;“我说小姑娘,上吊也得叫人喘口气吧?”

&ep;&ep;壮汉再度截过话头:“我们从早忙到黑,就没个消停时候,连歇一歇都不行?横竖你又没甚么损失!他娘的,老子们整日在衙门里被那狗日的县太爷催命,这会子你还……”

&ep;&ep;他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那卫都头已是一个眼刀丢了过去,神色中似有警告之意。

&ep;&ep;嗯,所以你们就干脆躲在这里吃酒?

&ep;&ep;叶连翘自打上回看见他们拿了老婆婆的橘子却不付钱,对他们就一直无甚好感,硬梆梆丢下一句“刚才多谢了”,拔脚就往外走。

&ep;&ep;却不料那姓卫的身形一晃,挡在了她身前。

&ep;&ep;“你哥最近是不是在城里干活儿?什么地方?”

&ep;&ep;“你认识我哥?”

&ep;&ep;叶连翘讶异地挑眉:“你要干嘛?”

&ep;&ep;该不会是想管他们兄妹要好处吧?

&ep;&ep;哎等一下……

&ep;&ep;她站远了些,仔仔细细将他又看了看,蓦地恍然大悟:“那天我在月霞村的泥塘子边上同冯郎中说理,当时,跟万家婶子站在一处的那个就是你?”

&ep;&ep;怪不得身形瞧着仿佛在哪见过似的,敢情儿他就是那个“策儿”?原来是万家的亲戚呀……

&ep;&ep;卫策好像压根儿没听见她的话,抬腿踏出门槛。

&ep;&ep;“送你去找叶冬葵。”

&ep;&ep;……

&ep;&ep;两人从巷弄里出来,往李木匠的铺子上去,这一路走得实在很别扭。

&ep;&ep;由始至终,卫策一直大步流星,走在前边十步以外的地方,不回头,更不跟叶连翘说话,似乎是笃定她会跟着自己,决不可能半路溜走一般。

&ep;&ep;经过酒铺时,叶连翘进去重新买了一坛白酒,卫策便站在外头等,抱着胳膊目视前方,脸上淡淡的,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情,当然,他那副模样也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他心情很愉快。

&ep;&ep;又不是本姑娘求你送……

&ep;&ep;叶连翘抱着酒坛子腹诽一通,三两步跨下台阶走到他面前,张了张嘴,那个“走”字还没出口,卫策便又迈开大步,将她远远地甩在后头。

&ep;&ep;两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一前一后来到李木匠的铺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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