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比午餐要丰盛。

人到了晚饭前才到齐,最后来的是郑峪章的另一位堂妹,她常年在国外留学,一年也就回来这一次,家里人都想念得很。

可她进了门,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坐在郑予阳身边的安明知。

家里多出来个陌生人,当然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何况还是个非常好看帅气的陌生人。只不过对她来说,安明知不算是完陌生,她看着总觉得很眼熟,却如何都想不起来。

“哥,坐在我小侄子旁边的是谁啊?”她鬼鬼祟祟去问郑峪章。

郑峪章看了眼正在帮郑予阳擦嘴的安明知,没把话说那么明白,只是说:“明知是我带回来的,今年跟咱们一起过年的。”

“噢……”堂妹远远看着安明知那副比别人要出彩许多的模样,一会儿羡慕他皮肤好,一会儿又嫉妒他眼睛漂亮。上下看了一圈,酸成柠檬了,她才问:“为什么到咱们家过年?”

郑峪章抱着双手放在胸前,目光看向智商一百八,情商十八的堂妹:“你真的能顺利毕业?”

“当然可以了!”毕竟毕业主要靠的是智商。

这要是在外面,只要安明知站在他身边,别人就不会再多问。面对自己的堂妹,郑峪章还能再多解释一句:“按辈分,你应该喊嫂子。”

“嫂子啊……”她就两个哥哥,一个已经结婚,另一个便是郑峪章,她知道郑峪章还没结婚,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哪家的嫂子?”

气得郑峪章指着她吃胖不少的肚子说:“脑子都被你吃进肚子里了?还有哪个啊!”

她反应了几秒钟,在震惊中睁大双眼:“啊,哥,你……”

她总算想起来安明知是谁了,不就是前两天刷微博随手刷到的那位吗?微博上有照片,但当时她没注意,随便看了一眼就划过去了。

难怪看着眼熟。

吃过晚饭,安明知在厨房忙着收拾碗筷,虽然在家里吃年夜饭麻烦,要准备又要收拾,但胜在一家人共享天伦,年味更浓,所以这些年郑家一直保持着在家吃年夜饭的习惯。

外面雪下大了,地面上覆了一层白,安明知站在窗边,郑予阳来找他,他没见过下这样大的雪,很是兴奋,拉着安明知的手要跟他一起出去看雪。

外面冷得很,安明知给他裹上一层层的厚衣服,戴上帽子围巾,还有新买的玩偶手套。

郑予阳走起路来像只摇晃的企鹅,在客厅里晃来晃去:“姐姐也去,爸爸也去。”

郑桢桢在电视前面等封池的节目,封池今年参加了两个电视台的春节晚会,一个录播,一个直播,小姑娘一个都不想错过。

另一边麻将局又重新攒了起来,郑峪章要陪着郑父郑母再搓两圈麻将,老人家年纪大了守不了岁,等过了九点就要去睡觉。

两边都忙着自己的事,安明知想着外面太冷,自己带他玩一会就好。可谁知郑予阳不干,非要让郑峪章跟着一起:“爸爸也去,爸爸一起去!”

郑峪章还没说话,郑母就看不下去了,她向来最疼孙辈:“麻将谁不能陪着打?你快去陪孩子。”

她还记得郑桢桢下午的控诉,说郑峪章平时都不带孩子的。那怎么能行,感情都该生了。

郑峪章高高兴兴把位置让给别人,他巴不得赶紧离开牌桌呢,一把将儿子高举过头顶,又放在自己肩头:“走,爸爸带你玩雪去!”

郑母不放心地在后面追着喊:“外面冷,可别冻着呀!”

年三十的晚上热闹又喜庆,家家户户都是亮着灯的。院子里挂着一排排小灯笼,照得院子通明。远处的金色烟火在空中炸开,又带着尾巴坠落下来,像流星。

“哇,哥哥你看。好漂酿!”

安明知抬头看,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大雪飞扬中的烟花别有一番风采,一个接连一个交替炸开,奏响了新年的协奏曲。

郑予阳从父亲的肩头扑到哥哥的怀抱里:“哥哥,阳阳爱你哦。”

安明知愣住,眼眶泛泪。这个字是他给郑予阳讲故事的时候教他的,可郑予阳从来没有说过,他以为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明白这个字的意思。

现在由他教给郑予阳的,郑予阳还给了他。

“那我呢?”郑峪章佯装不高兴了,他可才是他父亲。

小羊仔歪头想了想,看在刚才举高高的份上,说:“我也爱爸爸。”

“这才对。”郑峪章点他的小鼻尖。

刚高兴没两秒,又听见郑予阳说:“也爱姐姐,也爱奶奶,也爱姑姑,也爱阿婆……”

小小年纪他已经学会讨好人,雨露均沾,一个都不落下。

“……”

郑予阳继续用他颠三倒四的话语向安明知表白:“可是阳阳第一爱哥哥。”

郑峪章把他放在地上,笑着对安明知说:“行,你没白疼这小崽子。”

安明知勉强笑了下,他怎么会不感动?只是又真的开心不起来,郑予阳对他的感情越深,离开时他就越舍不得,对小家伙的伤害就更深。

郑予阳被放在雪地里乱跑,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郑峪章见他兴致不高,问怎么了。

安明知摇头,外面实在冷得厉害,刚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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