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年朝中多风雨,公主也都死光了,所以一直没有娶妻。」

「那……他肯娶红狐姑娘吗?」

「他当然不肯,」孟棠冷哼,颇有些自得:「若是他肯,我反而不会把红狐嫁给他了。」

好一个腹黑的男人!你这是在赤果果的报复啊!

让一个本该娶公主的男人娶一个红尘女子,这女子还给别人生过孩子,这何止是报复,简直是羞辱。

但凡心气儿高些的,当场抹脖子自尽都有可能。

「咱就说……也不必……况且红狐姑娘也不是非要男人负责的女人,你这样反而不好……」

「那我该怎样?」男人一手捏住她光滑的下巴微微抬起,长睫之下的瞳仁藏着一丝极力隐忍的愠怒,他反问道:「要不,杀了他?杀光刘家人?」

「这门婚事做的好啊!」毫无立场沈盟主,当场就竖起了大拇指!

男人的指尖微微一个使力,她下巴吃痛,皱起眉头。

孟棠漠然说道:「要不是担心你找回记忆后怪我,就算将他们挫骨扬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知道,」沈玉凝抓住他的指尖,吧唧在上头亲了一口,一脸真诚:「我都明白!」

指尖被她亲过的地方好像瞬间烧了起来,不合时宜的温度传遍身,孟棠慢慢冷静下来,已不似方才那般偏执。

西城门的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纪辛元来向沈玉凝做了简短的汇报,问她下一步计划。

「城内城外都要留人,情义帮离京城近,让他们先回去休整,以防孟隽还有后招。」

「不会再有了,」孟棠道:「我已命西北军驻扎城外,若孟隽还有援军也不足为虑,他被伏诛只是早晚的事。」

「如此说来,武林各派可以离京了啊。」

「盟主,我们不走,」纪辛元道:「就算后面用不上我们,但盟主还在京中,我们留下,保护盟主。」

孟宗主看他,脸上写满了不开心:「纪少掌门,你觉得我偌大一个衔月宗还护不住一个武林盟

主?」

「这不一样!」纪辛元坚持道:「盟主是我们武林盟的,怎敢劳烦衔月宗!况且,若真到了危急时刻衔月宗要护的肯定是孟宗主您,为了不让衔月宗为难,我们还是留下吧!」

孟棠微微眯起了眸子,显然是被这位义正言辞的纪少侠给气到了。

纪少侠犹自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气,自顾自的说道:「我们也不会给盟主和宗主添麻烦,在京城蛰伏的这段时间,各派也都找到暂时落脚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和流民挤在济善堂里,盟主不用管我们。」

「要不然这样吧!」沈盟主搓搓手,权衡道:「其他人都回去,你们少阳派留下!如何?」

「可……」

「你看啊,北方天冷,江南各派肯定水土不服,我都看到好几位大侠方才一边打架一边擤鼻涕,所以先让他们回去吧!」

鼻涕大侠:盟主你礼貌吗?

纪辛元还在犹豫,沈玉凝又道:「毕竟你们少阳派人少,就这么贴身跟着我,保护我,如何?」

纪少侠果然被说服了,重重点头去传递盟主的指示。

孟临宵看着他,眸光似刀。

沈盟主连忙挽住他的手臂,使上了刘娇娇的杀手锏:「嘶——好冷啊,要临宵抱抱才能暖和……」

于是,衔月宗主接过吟风递来的斗篷将人裹了个结实,直接打横抱起,在武林盟各派的众目睽睽之下把他们的盟主,抱!走!了!

早就被各色话本子洗脑的武林各派:他真的好爱……

沈玉凝带着少阳派住进了京城刘府,刘昶原本在府上准备了上好宴席招待他们,奈何少阳派的少掌门十分恪守门规,只要了简单的饭菜和众弟子在厢房内用饭,甚至还搜遍身将仅剩的银钱给了刘昶,义正言辞的表示这是他们叨扰刘府的房钱。

在刘昶的印象中,江湖人都是不拘小节且囊中羞涩的,行走江湖若是有人慷慨解囊也会欣然接受,像纪辛元这么较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纪少侠也有自己的解释:「我们少阳曾有弟子在外与人宴饮因为错把洗手水当成了茶水一饮而尽而被人嘲笑了一年多,最终不堪受辱羞愤自尽!还有先祖因嘴馋吃了人家两道价值连城的菜,答应为那人杀一个人,结果杀的是他的八拜之交,杀完人后,先祖也自殉而亡!」

「……」

原来,所谓的门规都是前人积累下来的试错经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