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对了,我叫你来,倒不仅仅是为了马文才拜师的事情。”贺革安慰完了梁山伯,便提起正事。

&ep;&ep;“你三年前居住的学舍早就已经有人住了,如今学馆里学舍紧张,就连丙舍里都住满了人,我原想着让你和徐之敬他们一样在我的小院中客居,但今早傅歧和他新来的同舍都来寻我,说是不愿住在一间,傅歧更是指定要你和他同住,我已经答应他了。”

&ep;&ep;梁山伯错愕。

&ep;&ep;“文明先生不是说都已经拒绝了吗?”

&ep;&ep;“其他人还好,但这傅歧……”贺革头疼的要命,“我七天前安排和他新住的那个学子,早就已经被他揍到骨折抬下山去了。馆中学子如今都谈他色变,即便是新来的门第相等的士族子弟,都无人愿意和他同舍。”

&ep;&ep;“甲等学舍如今都被我安排两人一间,如果独他优待独住,怕是有要有人寻滋闹事,傅歧想要和你一间,我两厢权衡之后,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ep;&ep;贺革拍了拍梁山伯的肩膀。“你和他既然偶然为友,算是熟人,我也不必忧虑你住宿的问题,你可愿意和他同住?”

&ep;&ep;梁山伯苦笑。

&ep;&ep;甲等学舍均是士族子弟,但凡门第差点的都落在乙等,像他这样的应该住丙等才是。

&ep;&ep;而能住在甲等之中的,无不是次等士族甚至是豪强子弟,他一个吏门寒生,即便是得了傅歧的照顾住了进去,出入之间会受到什么样的羞辱也可以得知。

&ep;&ep;贺革一直想要让他结交高门子弟,好为他日后出仕拓展人脉,所谓用心良苦,让人无法不为之感动。

&ep;&ep;可士族和寒门之间的差距又岂是那么容易填补的沟壑?

&ep;&ep;像傅歧这样的“浪荡子”,一万个仕宦子弟里也不见得出一个。

&ep;&ep;更何况傅歧要和他同住,倒不见得真是两人交情深厚,毕竟他们之前虽然是同学,但毕竟也已经三年未见了。

&ep;&ep;恐怕他也是不愿意让贺馆主日后麻烦,所以在所有讨厌的人里选一个不那么让人讨厌的罢了吧?

&ep;&ep;然而他也确实和傅歧一样,不愿贺革为难。

&ep;&ep;傅歧恐怕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提出让他入甲等学舍同住。

&ep;&ep;哎,他不找麻烦,麻烦却老是找上他。

&ep;&ep;梁山伯心中一声叹息。

&ep;&ep;“山伯……愿意和傅歧同住。”

&ep;&ep;***

&ep;&ep;话说那边祝英台用过了早膳,便随意在学馆里闲逛。

&ep;&ep;这已经成了她最近最大的爱好。

&ep;&ep;毕竟她是个追求“天下大同”之人,而学馆之中全是男子,闲暇时对他们的“郎情妾意”,阿不,对他们“兄弟情深”的举动在心中默默评头论足,也不失一种乐趣。

&ep;&ep;会稽学馆还没到八月初一真正开课之时,但因为学馆供给食宿和生活所需,许多寒门子弟即便暑热休学之时也不回家,馆中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学子可供祝英台脑补。

&ep;&ep;加上祝英台有时候还会去山门前看看无数人求学的“盛况”,为自己提前“报考”的英明决定庆幸,这一晃二晃,一早上就这么晃过去了。

&ep;&ep;等她晃完了大半学馆,准备回学舍用午膳时,在甲等学舍的门口恰巧看到“一对”学子勾肩搭背,眼睛顿时一亮。

&ep;&ep;这时候人们重视礼仪,哪怕是寒门学子也生怕别人说自己举止粗鄙,人和人之间讲究个“度”,像是这样勾肩搭背互相跟搂抱着没区别一般走路的人几乎是没有。

&ep;&ep;有奸情!

&ep;&ep;大大的奸情哇!

&ep;&ep;祝英台犹如见了腥的猫,弓起身子就摸了上去,站在墙角傻笑着偷窥。

&ep;&ep;只听见个子高大的那个学子用臂肘揽着另一个学子的颈项,用清亮地声音努力着劝服着他:

&ep;&ep;“和我睡一间不好吗?许多人想跟本公子睡一间都摸不上前呢,今晚就跟我共眠吧?!”

&ep;&ep;听听,共眠!

&ep;&ep;自荐枕席呢这!

&ep;&ep;啊哟哟,霸道,太霸道了!

&ep;&ep;除了马文才,这学馆里还有走霸道风的高人啊!

&ep;&ep;祝英台激动的身子一颤。

&ep;&ep;那被揽着的学子似是有些不自在,又挣不开他的胳膊,只能用双手抓着高个子学子的手臂,语气无奈地说:“我既然已经同意了馆主的决定,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你又何必现在就跑过来找我?晚上我自会回去的。”

&ep;&ep;此人刚一开口,祝英台顿时觉得身子一酥。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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