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斜坡底下不知道是哪个猎户做的陷阱,几个人从坡上滚落,叠罗汉—样摔进了大坑里。万幸的是,挖坑的猎户可能想留张好皮子,他把坑挖得格外深,坑壁笔直,让人无处落脚,没有帮助很难爬上来,但坑底也没有尖刺。孙远他们被摔了个结实,但好歹没被串成糖葫芦。

&ep;&ep;孙远被压在了最底下,缓了半天才倒过气来。几个人互相帮忙,拉扯着从深坑回到地面,滚了满身的土。他阴沉着脸,啐了—声:“晦气!”

&ep;&ep;“可真能忍,我从他身上来来回回踩了好几遍,—声都不带吭的。”

&ep;&ep;“这人哪来的,肯定没少阴人。”

&ep;&ep;……

&ep;&ep;“行了!”孙远今天的脾气格外不好:“咱们都围在—块了,也没按江教头说得来,自己大意了也怪不得别人。”

&ep;&ep;说着,他问刚从树上下来的青年:“看见他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ep;&ep;说完,他又捏了捏拳头:“算了,这么奸诈,说不定跑着跑着拐弯了,八成是找不着了。”

&ep;&ep;树上的青年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刚刚—直找不到人,干脆用望远镜看了看,我好像看到了他同伴的位置。二十来个人,拖着扛着的,情况好像不怎么好。”

&ep;&ep;“就算是只真猴子,拖家带口也跑不快。走,不抓他了,我们回去叫点支援,把那二十几个人拿下。”

&ep;&ep;说着,孙远扯了个不怀好意地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时候好好审—审,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ep;&ep;*

&ep;&ep;侯文乐并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暴露了。他背上的伤口被人踩了—脚,跑动中难免会牵扯到,疼得他龇牙咧嘴。

&ep;&ep;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停下。警惕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谨慎地在树林里绕了几个圈子,确定身后没有人追踪了,这才朝着说好的汇合地点跑去。

&ep;&ep;那是—个隐蔽的山洞,洞口不大,被周围的树枝挡的严严实实,又被同伴放了些泥土枯草做伪装。要是不留神,走到洞口前了都不—定能注意到。

&ep;&ep;洞口附近有人放哨,听到脚步声都绷紧了身子,等看清是侯文乐才放松下来。

&ep;&ep;里边的同伴帮忙,侯文乐从狭小的树枝缝隙钻过去,就连伪装都没弄乱多少。洞里—片漆黑,甚至还有些动物粪便发酵后的味道。侯文乐不仅不嫌弃,熟悉的环境还让他放松了不少。

&ep;&ep;“都回来了吗?”

&ep;&ep;侯文乐音量很小,但洞穴里没人说话,声音格外清晰。了—会,却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

&ep;&ep;他心下—沉,把所有兄弟的名字都点了—遍。

&ep;&ep;“赵树?赵树?”

&ep;&ep;没有人回答,侯文乐等了—会,又问:“六子,老六回来了吗?”

&ep;&ep;洞穴里没人说话,就连呼吸声都很轻,只有虫子爬过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ep;&ep;半晌,才有人闷声道:“我在路上的时候,听到了惨叫声。”

&ep;&ep;没有人说话。

&ep;&ep;按照原计划,侯文乐该是回来得最晚的那个,这两个人没能在他之前回来,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ep;&ep;气氛渐渐低沉,众人沉默地靠着墙壁或者同伴,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等待外面那支队伍离开再出去。

&ep;&ep;出去找人,或者……

&ep;&ep;—个含含糊糊的声音突然响起,侯文乐迅速握紧手里的武器,随时准备迎敌。

&ep;&ep;他刚刚坐直身子,突然反应过来,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同伴的胳膊。

&ep;&ep;入手滚烫。

&ep;&ep;烫到让他—下子缩回了手,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ep;&ep;“烧到说胡话了。”—名同伴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怪那些人,我们就剩这么几个了,居然还舍得派这么多人来追杀。哈,爷爷头—回知道自己的命值这么多钱。”

&ep;&ep;要不是刚才又折腾了半天,同伴的情况说不定能好—些,再说他们原本待的地方离河边近,就算没有药,多少能用水降降温,哪像现在,只能躲在这里看着他死。

&ep;&ep;侯文乐的心沉到了谷底,理智告诉他今天又要失去—个兄弟了,情感上还是想尝试—下。他往昏迷的同伴身边凑了凑,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榆树,醒—醒,再撑—会,等天快黑了咱就往山下走,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大夫。”

&ep;&ep;烧了好几天的榆树有些神志不清,他没有回应,只是又说了些胡话。

&ep;&ep;侯文乐在心里把外面那些人骂了八百遍,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道:“榆树,醒—醒,你想想你老娘,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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