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毒酒?我想死的干脆些,不要有痛苦。”

&ep;&ep;沈时寒没看她,而是垂下眸去看她揪着他朝服的手,手指根根细白,在暗紫色的朝服上更加剔透好看。

&ep;&ep;他轻轻覆上她的手,将他被扯皱的衣袖解救出来,又慢条斯理地抚了抚,才淡淡道:“臣看陛下的病是又重了,一天到晚的净说胡话。自古以来,唯有君要臣死,哪来的臣要君死呢!”

&ep;&ep;沈时寒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陛下既然开口了……”

&ep;&ep;他停顿,看着楚宁紧张的模样,轻轻一笑。

&ep;&ep;“臣记住了。”

&ep;&ep;楚宁提着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不管如何,好歹求了个舒服的死法。

&ep;&ep;被迫听完全程的绿绮:“………”

&ep;&ep;待会儿还是宣太医来好好瞧瞧吧,她觉得陛下的脑子好像前段时间烧坏了。

&ep;&ep;觉得她脑子烧坏的还有现下坐在楚宁面前的萧衍。

&ep;&ep;秋风萧瑟,还伴着微微细雨,楚宁却邀他在亭中喝茶赏景。

&ep;&ep;这湖上光秃秃的什么景都没有且先不说,他可还是个重伤在身的病人,这样淋雨见风的真的好吗?

&ep;&ep;萧衍满心怨怼,却在楚宁抬眸看过来时粲然一笑。

&ep;&ep;楚宁被那笑晃了眼,侧目避开,看着被细小雨滴打得圈圈波纹的湖面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此处?”

&ep;&ep;萧衍道:“记得。”

&ep;&ep;正是当年楚宁一跃将他救起的泷泽湖。

&ep;&ep;楚宁又道:“朕记得,那年你才六岁,在湖边玩耍嬉戏,不慎掉入水中。正巧,被当时刚刚下早课的朕瞧见。”

&ep;&ep;萧衍也转头望向湖面,当年种种仿佛仍历历在目,他笑道:“是阿衍幼时太过顽劣,害的陛下也平白陪我受了一场罪……”

&ep;&ep;话没说完,楚宁出声打断他,“不是太子殿下顽劣。”

&ep;&ep;她看着萧衍,平平静静道:“太子殿下可能当时年纪太小又受了惊吓忘记了,当时分明有人在暗中推了你一把,殿下这才落了水。”

&ep;&ep;萧衍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眸中是极为受伤的神色。

&ep;&ep;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捏紧了手里的茶杯,哑声问道:“为什么?”

&ep;&ep;楚宁抬眸看他,眼里有轻轻浅浅的光上下浮动,可是面上仍旧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模样。

&ep;&ep;她说,“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ep;&ep;是啊,何必明知故问。

&ep;&ep;若非为了那储君之位,何苦辛苦走这一遭,又哪会殚精竭虑护他数年。

&ep;&ep;原来,一切起始,包括他们的初见,都是她耐心设好的套,只等他往里面钻。

&ep;&ep;最后,却只剩他,心心念念惦记了这么些年。

&ep;&ep;其实,午夜梦回时,他也曾想过,当年那事会不会是她故意为之。

&ep;&ep;只是她对他太好,数年的朝夕相处。

&ep;&ep;他不相信,或者不愿信,这一切都是假的罢了。

&ep;&ep;回忆从脑海中褪去,萧衍凄楚一笑,他道:“陛下真是好心机,算计了阿衍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呢?为何非要拆穿了它!!!”

&ep;&ep;说到最后,他站起身来怒吼出声,手里的茶杯也被他捏碎,碎瓷散了一地。

&ep;&ep;禁军早得了吩咐,只作未见。

&ep;&ep;楚宁也站起身,从绿绮手中接过一方帕子,执起他的手轻轻擦拭。

&ep;&ep;第24章这十二年

&ep;&ep;上面有滚烫的茶水,还有他用力攥紧被瓷片割破的口子,正潺潺流着鲜血。

&ep;&ep;她的声音很是平缓,“阿衍,你在气愤什么呢?这一次,你不是也一样算计我了吗?”

&ep;&ep;萧衍神色一僵,怔怔地看着她。

&ep;&ep;楚宁道:“阿衍,城楼前行刺的刺客是死了,可是……那暗杀刺客之人却被丞相擒获。”

&ep;&ep;她抬头看着他,问道:“阿衍,你见过梳洗之刑吗?就是用铁刷子将身上的肉一道一道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你一定没有见过,可我见过……”

&ep;&ep;就在昨日,沈时寒带着她去了天牢。

&ep;&ep;地上淌着的都是殷红的血水,那人趴在长凳上,奄奄一息,背上看不见一块好肉,都是豁出来的伤口,狰狞可怖,深可见骨。

&ep;&ep;楚宁看着这副场景,闻着牢中混杂着潮湿霉味的血腥气,直叫她胃中一阵翻搅,忍不住隐隐作呕。

&ep;&ep;沈时寒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告诉她,这人终于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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