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州未发大水,可惜,不如陛下所愿。”

&ep;&ep;楚宁看得眉角一跳,连忙铺纸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回信。

&ep;&ep;除去掐头去尾献殷勤的一段话,总结下来不过几个三个字——朕错了!

&ep;&ep;沈时寒看到书信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彼时他刚带着十三从堤坝处回府衙。

&ep;&ep;决开的堤口虽然不大却也毁了不少良田,受灾的百姓在府衙闹得不可开交,有些不要命的还将沈时寒的马车给围堵住。

&ep;&ep;他当时面色阴沉沉的,十三看着都害怕。

&ep;&ep;直到进了府衙底下人递上都城来的书信,沈时寒的面色才微微缓和了些。

&ep;&ep;再打开一看,方才还冷冷清清的眉眼片刻间便染上了微微的笑意。

&ep;&ep;十三当时看着,心里只剩一个想法。

&ep;&ep;完了,他家大人彻底掰不回来了!

&ep;&ep;又过三日,回信传到了楚宁手中。

&ep;&ep;打开,又是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只不过从“臣安”改成了“尚可”。

&ep;&ep;尚可……

&ep;&ep;楚宁看着那两个字,都能想象到沈时寒立在她面前眉眼微微一弯,笑得漫不经心的傲娇模样。

&ep;&ep;*

&ep;&ep;早朝的时候楚宁又发了一阵脾气。

&ep;&ep;一为国子监监生失踪一案迟迟未决,二为镇国侯自请致仕归隐一事。

&ep;&ep;西南守边境的大将军,说致仕归隐就往上递了求请的折子。

&ep;&ep;底下顿时黑压压跪了一地,近一半朝臣都站在他那处。

&ep;&ep;楚宁气得脑袋生疼,还得咬着牙赔笑问他,“镇国侯怎的突然就想着要退隐了?这大梁的江山可还得镇国侯护着呢!”

&ep;&ep;江冀面不改色,只道:“陛下,臣着实老了。这双眼看不清事,也辨不明人,如何还守这大梁国土。”

&ep;&ep;楚宁听懂了,这是拐弯抹角得说她这个当陛下的不是呢!

&ep;&ep;她咬咬牙,又道:“镇国侯说笑了,您正当壮年,如何称得上个老字。”

&ep;&ep;江冀看了她一眼,方道:“陛下,臣都是做祖父的人了,这些年护守边关受了一身的伤,底下小辈心疼,几次三番劝臣退隐休养。臣顾惜着太后,次次回绝了回去。可如今,太后已回了宫,臣也安了心,自当成全他们孝顺臣的一番心意。”

&ep;&ep;楚宁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当下便按下江冀奏请的折子怒气冲冲回了未央宫。

&ep;&ep;绿绮急急忙忙跟在后面,看她将身上冕服脱下,狠狠掷在地上。那模样,竟像是要吃人一般。

&ep;&ep;绿绮胆战心惊,一边领着宫人跟在后面捡冕服一边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朝上是哪个不长眼的惹陛下生气了?”

&ep;&ep;楚宁现下身上只剩了贴身的亵衣,她双脚一踢,连筒靴也踢了出去,方才恨恨随意坐了处道:“还能有谁?西南大将军!镇国候!朕的亲舅舅!”

&ep;&ep;冕服收整好,宫人皆退了下去。

&ep;&ep;绿绮端了杯清茶递给楚宁,温声劝道:“陛下可先消消火吧!”

&ep;&ep;一杯清茶下肚,楚宁神智才算清明了些。

&ep;&ep;思忖了半晌,她对绿绮道:“去太医院把张知迁叫来。”

&ep;&ep;绿绮应声下去,不过半刻,张知迁就赶了过来。

&ep;&ep;楚宁还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她问张知迁,“你说,朕穿这身跪在长乐宫前,可好?”

&ep;&ep;张知迁路上便问清了事情来源,再结合江冀那一番就差没敞开了说的话,当下就知晓了楚宁的意图。

&ep;&ep;他从药箱中取了一瓶药,往手心倒了倒,骨碌碌两颗小药丸滚了出来。

&ep;&ep;药丸递给了楚宁,他道:“太后想全了自己的面子,陛下是要顺她的心意的。只是这程度到哪儿,可就由陛下说了算了。这是郁心丸,两颗吃了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便面红耳赤,有中暑之相。”

&ep;&ep;楚宁颦眉,捏着药丸的手颇有些嫌弃,“如今已至深秋,这中暑……怎么说的过去?”

&ep;&ep;张知迁闻言白了她一眼,道:“臣乃太医院御医,这是中暑还是心郁所致,谁还能有臣清楚明白。”

&ep;&ep;说的是!

&ep;&ep;楚宁仰头便吞了下去,而后皱着张脸给张知迁提意见,“这药也太苦了,你下次改良一下。”

&ep;&ep;张知迁只当没听见,一边慢悠悠地收拾药箱一边提醒她,“药效一个时辰便会发作,陛下还是赶紧些吧!”

&ep;&ep;第40章雪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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