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把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她并不为自己孙女获封这难得的恩典而欢喜,反觉得这是她最为奇耻大辱的一天。

&ep;&ep;因为她不听话,她和她的父亲挑战了自己的权威,这几乎就是她最受不了的事,比别的任何事都叫她难受。

&ep;&ep;但她现在不仅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为了她进宫来谢恩,而谢纨纨先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威胁,更叫她觉得不安。

&ep;&ep;这不安一直延续到进了寿宁宫,今日有太妃娘娘收义女的喜事,寿宁宫挂了彩缎,上下都显出些喜庆来,寿宁宫里坐了不少人,有六爷的生母徐太妃,因着在宫里与庄太妃交好,今儿也来凑趣。

&ep;&ep;更有当今的皇后娘娘,皇上后宫两位主位娘娘,淑妃温氏,贤妃陈氏,连同钱贵人,孙贵人等排的上号的主儿,也都来了。宫里的打扮自是不同,花团锦簇的坐了一屋子。

&ep;&ep;谢纨纨先向庄太妃行了大礼,认了母亲,才向坐在一旁的贵人们请安,庄太妃今儿欢喜,气色看起来格外的好,亲自携了谢纨纨的手,带着她过去行礼认人,谢纨纨更是从心底透出来的欢喜,笑容比蜜还甜些,徐太妃笑道:“虽说是干女孩儿,怎么我瞧着,倒是有些像你呢。”

&ep;&ep;皇后娘娘也笑道:“我也恍惚觉得像,可细看,眉眼间竟又不像了,倒也怪了。”

&ep;&ep;陈贤妃笑道:“谢家妹妹笑起来好似与太妃娘娘一样呢。”

&ep;&ep;“姐姐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了。”

&ep;&ep;一时说说笑笑,喝了一轮茶,张太夫人与秦夫人仿佛那门上贴的门神也似,既说不上什么话,众人也并不十分理会她们,当然也不过分冷落,秦夫人度自己位卑,本就存了几分怯意,并不敢随意说话,总要想了又想,最终也不过附和一两个字。

&ep;&ep;而张太夫人更是只在那坐着,心里头还不安着呢。

&ep;&ep;坐了有小半个时辰,庄太妃笑道:“太后娘娘这会儿想来念完经了,咱们也该过去请个安了。”

&ep;&ep;众人便就纷纷散了。

&ep;&ep;庄太妃携着谢纨纨的手走在前头,笑道:“太后娘娘向来和气,你不用怕,只是太后娘娘潜心礼佛,并不理会尘俗杂事,你只记得,别扰了她老人家清净就是了。”

&ep;&ep;谢纨纨当然明白,笑着应了。

&ep;&ep;这位太后娘娘,虽说有些喜欢无事生非,但终究也不会太出格,分寸还是有的,且自唯一的嫡子死后,似乎就颇有些心灰意冷,越发吃斋念佛起来。

&ep;&ep;横竖这些皇子,谁做了皇帝,都得尊她为太后。

&ep;&ep;谢纨纨很明白分寸,在这位太后娘娘跟前,她也敛了笑意,只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微笑来,到底今日这是个喜事,也没有板着一张脸的道理。

&ep;&ep;太后娘娘这两年好像慈眉善目的多了呢,谢纨纨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太后娘娘也在看她,然后就笑道:“是个好孩子,好整齐的模样儿,今年多大了?”

&ep;&ep;“回太后娘娘,臣女今年十七了。”谢纨纨规规矩矩的回答。

&ep;&ep;太后娘娘点点头,对庄太妃道:“我记得当年江阳,也就是十七……也怪道你喜欢这孩子。”

&ep;&ep;庄太妃只轻轻的点点头。

&ep;&ep;太后娘娘也没再多说,赏了谢纨纨一只凤钗做表礼,又喝了一盏茶,便告退出来。

&ep;&ep;谢纨纨不用看,都能感觉到母亲那一点黯然,她不动声色的轻轻上前一步,挽住了母亲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以示安慰。

&ep;&ep;庄太妃似乎是不明显的怔了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拍拍她的手背。

&ep;&ep;她真的得到了安慰。

&ep;&ep;张太夫人在这里难受的很,见人都会完了,刚跨进寿宁宫坐下来,就忍不住说:“也不早了,扰了太妃娘娘这么半日,也该告退了,娘娘正该歇着才是。”

&ep;&ep;庄太妃笑一笑:“说什么扰,我与纨纨投缘,正想与她多亲近呢。”

&ep;&ep;谢纨纨转头笑的一派天真无邪:“祖母是惦记着先前家法没行,这会儿急着回去补上么,吓的我都不敢回去了。”

&ep;&ep;张太夫人脸上刷的就变了颜色,她没料到谢纨纨是真的敢说,真的不怕撕破脸,真的敢家丑外扬。

&ep;&ep;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姑娘,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胆量,这样的底气,这样的破釜沉舟的决心。

&ep;&ep;这样的事,就算是大人,也要瞻前顾后,怕人说不知轻重,怕人说不懂事,怕没面子,怕名声有碍。

&ep;&ep;到底她也是谢家的姑娘啊。

&ep;&ep;可是张太夫人却没料到,那一个把谢家视为家,唯唯诺诺可以随意拿捏的谢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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