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阴阳师大人将我堵在这里,只是为了欢迎?那您可真不会体谅人啊。”

产屋敷的家主已经带着阳哉少爷进了厅室内,然而他确信总是喜欢徘徊在他身边的小孩已经看见了源赖光来找他谈话的这一幕,庭院中的其他客人来来往往,不免也将视线投在这位即将成为家主的阴阳师身上。

“我的邀请,永远不过时。”

在他们擦身而过时,源赖光忽而说道:“虽说事不过三,但若看着一块璞石就此泯然众人,着实是一件可惜的事。”

零侧身看向他的背影:“……我没有您这样远大的志向,京都的那场花火,于我而言远不如辻哉少爷明日的午食重要。”

“在那位大妖手中侥幸得以逃脱性命,很多人早已走了出来,阴阳师大人看来是个例外。”

零看不见在他的背后,源赖光陡然转身,绯红的眼睛中阴霾似乎从未消散,在弦月的映照下更是显得危险无比。

等同于拒绝的话连带着涉及到了他的信念,源赖光捏紧刀柄的手终是松了下来,他无趣地瞥了眼觥筹交错的宴席,一时间还未平息的愤怒同时也被挑动了起来。

平安京,平安京,人类在幸福的时刻总会忘了这个世上有垂涎着他们一切的恶鬼存在,贵族的交谊永远不会止歇,他们喜欢将自己沉入享乐之中,从而忘记了面对灾难时的痛哭流涕。

本以为的璞玉……原来也只是块顽石。

“阳哉少爷……看来您已经找到您新的玩伴了?”

当零浑身不舒服地总算在厅中找到产屋敷家的坐席时,他看见了阳哉少爷和一个白发的少年有说有笑地玩闹着。

看上去也像是一位阴阳师的白发少年眯着漂亮的冰蓝色的眼睛,他对着阳哉少爷手里的纸鹤念念有词了一会儿,由红色纸张叠成的纸鹤便扇动着翅膀飞舞了起来。

“好厉害啊,晴明!”

阳哉少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术式,而说实话零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阴阳术,一时之间他没再说话,只是惊奇地盯着那只纸鹤。

“终于出现了,比我的刀能自燃点火更加灵异的事件。”

[宿主在见到玉藻前和其他妖怪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么惊讶啊。]

“我是指将阴阳术用到小孩子之间的玩乐这码事。”

白色的狩衣暗绣着孔雀翎羽般的纹络,叫做晴明的孩子似乎发觉了他对这只纸鹤非常感兴趣,于是下一刻零就见着在他狡黠的笑容中,小巧的纸鹤扑扇着翅膀从环绕着他们的路线上偏了航线,直直地朝他飞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去接,纸鹤便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零,有意思吧?”阳哉少爷拖着他没规矩地坐了下来,零总是拗不过这位小少爷的意思,何况家主大人还在一边看着呢,“他是安倍晴明,晴明,这是我的武士,零。”

“您好,晴明少爷。”无视了小孩在某个用词上使着劲,骤然听见了这个只在历史教科书和各大言情(?)小说电视剧里出现过的名字,零只感觉这种情况还蛮奇异的。

安倍晴明的眼角下像是天生似地生得一抹嫣红,这与他的白发一齐令他看上去不似凡俗,总之在这人们大多一头黑发或是棕发的平安京里显得格外不平凡。

零摸了摸自己的发尾,自从开始修行火之神神乐后他的头发也像是渐变挑染似地浮动出一抹暗红色的光泽。

难怪源赖光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这么努力地来挖墙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