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奴婢以后就是主子的人,惟命是从,绝无二心。”

&ep;&ep;楚禾轻飘飘道:

&ep;&ep;“是么?那我若是死在你手里,赫绍煊会不会饶过你们赵家?会不会饶过天子?”

&ep;&ep;赵六的声音突然滞住,而后又笑:

&ep;&ep;“主子说笑了,奴婢一定护您周全。”

&ep;&ep;忽地轿辇停了,楚禾轻微地咳了一声,没再说话。

&ep;&ep;说完,她往嘴里又送了一粒药丸,由赵六扶着缓缓走下了轿辇。

&ep;&ep;赫绍煊的东尧大军就驻扎在玉京城东。此时已近傍晚,楚禾感觉到日暮夕阳从她余光处照来,于是忽地停下了脚步,抬手掀起盖头的一角看了看。

&ep;&ep;远处的玉京陷落在一片血红残阳之中,仿佛一片火海一般壮阔。

&ep;&ep;==

&ep;&ep;因为这是军营,并未设任何祭坛,于是她没有进行任何仪式便被送进了洞房。

&ep;&ep;说是洞房,其实只不过是赫绍煊的行军大帐。

&ep;&ep;楚禾静静地坐在床榻上,强忍着胸腔之中剧烈的痛楚。

&ep;&ep;终于,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门口兵士们整齐列步的声音。

&ep;&ep;一定是赫绍煊来了。

&ep;&ep;楚禾微微转过头,朝赵六道:

&ep;&ep;“我有些渴了,去给我端一碗茶水来。”

&ep;&ep;赵六应声去了,将一只盛了青茶的白瓷碗拿了过来。

&ep;&ep;楚禾接过茶碗,低下头掀开盖头的一角。

&ep;&ep;她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原本翠绿的茶水之中却倏地多了一滴殷红的痕迹,渐渐在茶水之中晕染开来。

&ep;&ep;紧接着一滴,又是一滴。

&ep;&ep;“啪嚓”一声,茶碗摔落在地,染血的茶水四溢。

&ep;&ep;赵六大惊,立刻将楚禾的盖头掀开来察看。

&ep;&ep;楚禾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胸腔之中剧烈的疼痛几乎将她撕开,引出一阵又一阵地痉挛。

&ep;&ep;她面色惨白,唇角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一只手死死抓着赵六的衣袖:

&ep;&ep;“赵六…你为何要害我?”

&ep;&ep;赵六吓得跌坐在地,浑身战栗着摇头:

&ep;&ep;“我…我没有害你!”

&ep;&ep;而这一切,已经全然映在刚刚进入大帐的赫绍煊眼中。

&ep;&ep;他明显地愣怔了一下,疾步走到榻前,一把将楚禾揽入怀中,低头察看她唇角的污血。

&ep;&ep;她已经不行了,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沫昭示着她即将终结的性命。

&ep;&ep;楚禾眸中燃起一丝光,仿佛久旱之人逢临甘露。

&ep;&ep;她艰难地伸出手去,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无力地靠在他肩上,凑在他耳边用微弱的声音恳求道:

&ep;&ep;“赫绍煊…赵家害我,婚约已废…你当可起兵,攻下玉京…”

&ep;&ep;她双眼赤红,唇角不断地溢出鲜血,却恳切地盯着他的唇角,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ep;&ep;赫绍煊看到了她藏在腰间的药瓶,脸色愈发阴沉,浑身上下再也藏不住的杀气毕露。

&ep;&ep;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握紧了怀中人的手,沉声道:

&ep;&ep;“楚禾,就算你不死,我也迟早会攻下玉京。你何必…”

&ep;&ep;…你何必死在我面前。

&ep;&ep;可是楚禾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ep;&ep;赫绍煊掌心之中那冰凉的触感渐渐消散,她的唇角缓慢溢出一个凄凉的笑,然后阖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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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不知过了多久,楚禾听见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女人的哭闹声,吵得她心烦。

&ep;&ep;于是她习惯性地开口道:

&ep;&ep;“立夏,外面是谁在哭?”

&ep;&ep;一个熟悉温柔的声音立刻回应她道:

&ep;&ep;“是二小姐和杜姨娘在外头哭闹呢。”

&ep;&ep;楚禾的思绪悠悠醒转,继而山崩地裂一般迸发一阵猛烈的颠簸。

&ep;&ep;立夏?立夏难道没有死?

&ep;&ep;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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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楚禾宛如从一场噩梦之中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

&ep;&ep;她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她在将军府时的闺房陈设。她缓缓动了动,掌心立刻涌入温暖的绸缎触感,真实得令她不敢相信。

&ep;&ep;她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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