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方才听哥哥楚贞提起,楚禾才想起来,如今的赫绍煊,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正处于重伤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ep;&ep;想到这儿,楚禾的马车忽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想来是马匹受了惊所致。

&ep;&ep;她稍稍掀起帘布衣角,恰巧看见一队兵士骑着战马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ep;&ep;尘土散去之后,她看见那为首的战旗上,赫然绘着东尧的紫龙图腾。

&ep;&ep;楚禾一时间有些愣神。难道上辈子,东尧也派了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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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到了皇宫以后,段弼果然将她引到噙玉楼当中。

&ep;&ep;狭长洁白的大理石桌案上摆着两盏墨绿色的青茶,尚且还冒着热气,却并不见赫元祯本人。

&ep;&ep;她轻轻摘去面纱,细细平稳了气息。

&ep;&ep;这一路上她都在想重来一次究竟该如何面对他,可是临到关头心里却没那么怕了。左不过赫元祯没有前世的记忆,自己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被休弃的未婚妻子,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ep;&ep;楚禾微微颌首,心里倒有些笑话自己太过紧张了。

&ep;&ep;上一世的赫元祯,只不过是选择了他喜欢的,也并未亏欠过他太多。而最后与她不欢而散的夜晚,大约也只是他作为君王,不能容忍他人掠夺自己的附庸罢了。

&ep;&ep;想清楚了这些,楚禾不慌不忙地坐在蒲团上,微微转头望向一旁的赤金琉璃香炉。

&ep;&ep;想来是为了不扰乱这清淡的茶香,香炉里的熏香也特地换上檀香,没有用皇宫里最常见的甜香。

&ep;&ep;楚禾正望着那樽香炉出神,却蓦地发觉屏风后面立着一个身穿白金华服的身影。

&ep;&ep;她脑中一空,转过身去跪伏于地,轻声道:

&ep;&ep;“臣女参见天子。”

&ep;&ep;见那人良久没答话,楚禾便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ep;&ep;四周静极了,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ep;&ep;不知过了多久,赫元祯终于迈着步子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楚禾看见他那双白金龙靴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她不远的地方。

&ep;&ep;“平身。”

&ep;&ep;楚禾依着规矩,有条不紊地答道:

&ep;&ep;“多谢陛下。”

&ep;&ep;而后才抬起头来,却忽地瞧见一只手横在她面前,像是要扶她起来。

&ep;&ep;楚禾心中突突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了赫元祯一眼,却瞧见他眸中缓缓流淌过一抹温柔,心跳忍不住漏了半拍。

&ep;&ep;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能直视君王,便立刻又低下了头,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恭顺地立在原地,没有作声。

&ep;&ep;赫元祯见她起来,手讪讪缩了回去,重新背到身后。

&ep;&ep;他似乎也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指了指桌上的青茶道:

&ep;&ep;“这是南尧新贡来的春茶,是岐山四寨头一尖,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ep;&ep;楚禾脱口而出:

&ep;&ep;“是雨酿春么?”

&ep;&ep;楚禾刚一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因为母亲是南尧人,所以她从小对岐山的雨酿春情有独钟。可是赫元祯又怎么会知道呢。

&ep;&ep;谁知,赫元祯却微微一笑,眼睫温柔垂下:

&ep;&ep;“是。”

&ep;&ep;这下楚禾心中彻底有些错愕了。

&ep;&ep;她明明记得,上一世赫元祯当众在上元佳宴退婚之后,便催促着礼部立刻着手修改给楚明依的封后大典了,却又哪里来的这一出?

&ep;&ep;除非…

&ep;&ep;楚禾试探着望向赫元祯:

&ep;&ep;“陛下今日召臣女前来,所为的,就是赠这一壶春茶?”

&ep;&ep;赫元祯玉白的指尖方才捧起茶盏来,听到楚禾的话以后,在半空之中停滞了片刻,却又从容地将茶盏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

&ep;&ep;而后他的面容十分惬意地舒展开来,眉眼随同上扬的唇角一并微微扬起,眼下弯弯犹如新月。

&ep;&ep;他将一只手微微撑在案前,一双深邃的桃花眸望过来:

&ep;&ep;“朕想,这南尧贡来的新茶虽好,可到底不如亲自采摘的茶叶味道来的纯粹。下个月朕打算南巡,你可愿随同一道前往江南?”

&ep;&ep;望着赫元祯那张全无私欲的面容,还如少年一般清澈纯粹,楚禾心中生出疑窦,却又不敢确认。

&ep;&ep;尽管她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赫元祯才会这样一反常态地温柔待她。可是望着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她就忍不住想起前世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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