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树林里,他整个人都燃了起来,太夫人怀里娇生惯养的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ep;&ep;暴怒之下的小少爷一蹬腿跨上马背,手里的皮鞭展开,抡圆了胳膊往马屁股上挥,那老马当下痛的直甩脑袋,只见它呲着牙花子,尖利而又沙哑地嘶吼一声,离了弦的箭一样,甩开蹄子往外奔,直直地冲进了林子里。

&ep;&ep;马一利索起来,后面的马车就显得太过笨重,只见那车子卡在两棵大树之间,被迫和前面的疯马脱离开来。

&ep;&ep;“呼呼,呼。”

&ep;&ep;因着身子弱,阮阮没跑出去几步便已经精疲力竭,她用没折的那条胳膊扶着树,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ep;&ep;心底慌乱到了极致,阮阮回头,那墨绿色的衣衫跳跃在树林里,马蹄声凌乱,正一点一点地逼近阮阮。

&ep;&ep;罢了,天命如此,死在前宅小少爷的皮鞭下,说出去也不是太丢人,他靠着树坐下,手掌摊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唉,就是可惜了她这一双手,从没摸过钱就要死了,阮阮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ep;&ep;可就是这一平静,她才听到自己那擂鼓一般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人到底还是惧怕死亡的。

&ep;&ep;“前面的人,快让开!”

&ep;&ep;不止一匹马的蹄声响起,阮阮眼睛倏地睁开,从树后面弹出半个脑袋来,这才看清了当下的局势,此时此刻,在她的前方和后方,各有一匹疯马相对而来。

&ep;&ep;简玉珩正驾着一匹疯马从东边疾驰而来,但他那样子显然不懂得如何驭马,阮阮转头,西边迎面而来的,是一匹年轻的骏马,后面还拖着略微小巧些的马车,不知道那马是否是受了惊,但此时坐在马车上的两人,无论如何也停不住那飞奔着的马匹。

&ep;&ep;“你躲开!”

&ep;&ep;简玉珩哪里停的住这疯了似的马,胳膊胡乱地摆动了一通,于是乎,原本还有可能碰不上的两匹马,经过简玉珩的这一通瞎指挥,正正好脸对着脸,风似的飞驰。

&ep;&ep;‘嘭!’

&ep;&ep;阮阮抬手,袖子紧紧将眼捂住。

&ep;&ep;两匹马撞得头破血流,瞬间便倒在地上没了呼吸,西边那小巧玲珑的马车也散了架,车底的横梁飞了出来,撞到简玉珩的头,一下子把他的身子带飞了出去,一时间鲜血直流。

&ep;&ep;“唔”阮阮蹲下,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此时的简玉珩,就倒在自己脚下不远处,他的脸上没了血色,绝色的五官被鲜血盖住,一双胳膊软绵绵地垂在身侧,那一刻的她仿佛觉得他离自己很近,近到她一伸脖子便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以及他身上那悠悠然的熏香味儿。

&ep;&ep;为什么,他这副样子,会让她的胸口闷闷的痛,明明刚被他折了胳膊,可一看到他的血,她心里的一个地方便蠢蠢欲动。

&ep;&ep;阮阮的手握了握,一瞬间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么冰冷的东西,是什么,是梦里的那把弯刀?

&ep;&ep;原本坐在车上的两人也朝前飞,不过那是两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且他们和简玉珩不同,只是落在了相对较软的草堆里,看那样子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低声咒骂了几句后便站起了身子。

&ep;&ep;“大哥,快去看看车里的……”摔在近处的那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另一个人也爬了起来,神情如前人一般凝重,他们朝马车那边望了望,横梁抽离,马车已经是一团废墟,而那废墟之中,流淌着几缕枣红色的鲜血。

&ep;&ep;“和可怎么办,如何和老爷交代。”矮个子的人哆嗦着,就快要哭出来。

&ep;&ep;“嘘”个子略高些的男子一把捞过同伴的脖子,手掩住了他的嘴,他的眼神往阮阮那边瞟了瞟,示意同伴往那里看。

&ep;&ep;矮个子定定神,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去,良久,二人发出了异口同声的赞叹,“像,真像。”

&ep;&ep;阮阮缩着脖儿,望着他们俩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她吓得往后退,身子撞在树上,阮阮一个激灵,身子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掉头就要跑,那两人又如何能让她逃了,粗糙的大手一把将她拉住,胡乱地在她脸上抹了一通,把那上面的脏泥抹掉,紧接着又发出了啧啧的感叹。

&ep;&ep;他们二人此行是受了林家老爷的嘱托,护送林家的小小姐回家,大致原因听说是林家的家主作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曾负过的一名女子被鬼附了身,搞得他一整天一整天地心神不宁,原本都被抛弃掉了的一对母女,就这么被写进了林家的族谱上。

&ep;&ep;本来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儿,可他们此行正赶上山城瘟疫爆发,她那可怜的娘亲已经没了命,只剩下她一个人半死不活地,趴将在路边,还是他们俩及时找到了她,这才令她多活了几日。

&ep;&ep;没想到下山的途中马匹受惊,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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