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掌柜的死讯传来之后,李府就散了。

&ep;&ep;纪盈白日里再见到周姨娘的时候,她拿着包袱牵着自己的孩子从李府的小门里出来。

&ep;&ep;“若走大门,只怕要被打死了。”周姨娘淡淡说着。

&ep;&ep;这些年鸢城中时不时有孩子失踪,一去不回的事,现在恼怒的父母们得知了罪魁祸首的消息,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ep;&ep;周姨娘回到自家的老房子打扫时候,发现了这房子虽已无人住,却打扫得格外干净,桌上还有几张银票。

&ep;&ep;“这些银钱数额不大,应当是他这几年当差攒下来的,”周姨娘给纪盈看了看,问,“你要拿走吗?”

&ep;&ep;纪盈摇了摇头。

&ep;&ep;“你常到他家吧?他家中的花,是你料理的。”纪盈说着自己的推断,这周姨娘家中从前就是花匠,自己也料理花,也替雷六养花。

&ep;&ep;那些花,或许足以证明她并非没有情意。

&ep;&ep;拼死一搏,或许是雷六的赎罪,毕竟这些年做的生意实在不干净。

&ep;&ep;周姨娘静静坐在案前,抬起的手却微颤。

&ep;&ep;“将军夫人非得对别人的情意探个究竟吗?”周姨娘轻声问。

&ep;&ep;“不想,所以也不会再问了。”

&ep;&ep;不肯认,不敢认,总是有缘由的,她又何尝不是。

&ep;&ep;作为皇帝的特使,江平仍旧没有离开沂川府,得知了纪盈和陈怀查出来的事情,反而更想留下来静观其变。

&ep;&ep;只是没想到祸事烧到了他自己身上。

&ep;&ep;纪盈坐到他房间里,手上还戴着铐子,砸得叮里哐当喝着茶:“这事你帮我。”

&ep;&ep;“纪盈,你好像忘了我才是你的上司。”江平扶额。

&ep;&ep;“内城司江副统领,我没忘。”纪盈冷笑,一字一顿说着。

&ep;&ep;内城司是皇帝在十年前建立起的组织,内城司所有官员皆不经吏部而任命,这些人表面上还有其他身份,私底下有内城司的活要做。

&ep;&ep;都是皇帝的鹰爪而已。

&ep;&ep;江平是副统领,而五年前,她那该死的前未婚夫江生岭就成了统领。

&ep;&ep;当初若不是陈怀被她逼走,或许这个位置该是陈怀的。

&ep;&ep;“陛下想尽办法把你送到陈怀身边,你不是来给他当手下的,是来替陛下做事的,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江平坐到她身侧说道。

&ep;&ep;内城司的爪牙总是要在不经意时安插进那些皇帝在意的大臣身边。

&ep;&ep;陈怀身边本来有个内城司的人的,但是叁个月前,那个人就消失了。

&ep;&ep;若不是那个人自己逃了,就是他已落入陈怀手中。

&ep;&ep;陈怀现下是戍边大将,身边是不能缺人的,所以皇帝才会赐婚于她和陈怀,是为了不让陈怀起疑心,再安插一个内城司的人到他身边。

&ep;&ep;四年了,她进内城司,已经四年了。

&ep;&ep;得知赐婚的那一夜,她去找过江生岭,他明知她与陈怀的旧事为何还要派她来。

&ep;&ep;“内城司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况且从前他也没看到你的脸,”江生岭瞥她一眼,“你究竟是怕被他发现身份,还是从五年前至今都心有愧疚,不敢见他啊。”

&ep;&ep;她从来没有抉择的权利的。

&ep;&ep;此时看着江平冷淡的神色,纪盈轻哼一声看着自己的鞋底。

&ep;&ep;“这件事办好了,足以让你到陛下面前邀功,被自己的弟弟踩在脚底下久了,你也不想的吧。”她轻而易举地戳穿了江平平静的假面。

&ep;&ep;她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江平,后者不置可否却也没再拒绝。

&ep;&ep;“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纪盈抬眸,“陈怀是陛下一手择选和提拔上来的将领,近些年也无异样,为何陛下那么着急要安插人在他身边。”

&ep;&ep;“天机之事,我怎么预料。”江平答道。

&ep;&ep;怨不得江生岭是统领,他是副统领呢,这倒真是能耐不一样。

&ep;&ep;纪盈撇撇嘴。

&ep;&ep;“对了,听说你们还没圆房?”江平忽而问。

&ep;&ep;纪盈陡然皱眉:“你们还安插了别的人?”否则怎么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ep;&ep;“这事你不必打听,我倒是要劝你,要做戏就做完全,你到陈怀身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呢,十年八年也是有的,难道你要和他一块儿守活寡?”

&ep;&ep;十年八年。

&ep;&ep;若是真的十年八年也好,偏偏她也拿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离他而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