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跟一个陌生人接吻了。

&ep;&ep;准确来说,她被侵犯了。这是她的初吻。

&ep;&ep;跟冯抒,她从未表现主动,而他清高又傲慢,觉得世上唯我独尊,怎么会提出请求?

&ep;&ep;虽然姜芸知道,只要他说一声,她就会满足,不管情不情愿。

&ep;&ep;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敢拒绝任何人的要求。

&ep;&ep;这个正在侵犯她的人,她只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黑影。

&ep;&ep;因为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气味,对他讨厌不起来。

&ep;&ep;何况她能感受到温柔。

&ep;&ep;他那么强壮,不可抵抗,却没有咬她,没有撕扯,而是轻轻地含,在她唇角亲啄,在她唇上吸吮。

&ep;&ep;变换着角度的辗转磨蹭中,欲望升腾,仿佛还带有一种祈求。

&ep;&ep;她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口。

&ep;&ep;那人愣了一下,舌头伸了进来,被她含住。

&ep;&ep;亲吻更深,压着眼睛的手用力得使她视线中产生忽明忽灭的黄绿雪花。

&ep;&ep;她不怪他,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ep;&ep;因为不只是手,他整个身体都倾了过来,小腹紧贴,高耸的鼻尖抵着她的脸。

&ep;&ep;除非融化,贴近得已经无法再近一步了。

&ep;&ep;于是他停下来,口舌间牵起的口水丝滴落在两人的唇边,淫靡得很。

&ep;&ep;两人都在止不住地深喘。

&ep;&ep;他声音变柔了不少,带着缠绵的味道,湿湿地贴着她的耳朵:“跟他分手,听见了?”

&ep;&ep;“嗯。”她顺从地点头。

&ep;&ep;那个人放开了她,转身离开。

&ep;&ep;姜芸慌忙睁开眼睛,却因眼珠被压迫太久眩晕一阵,扶着铁架,什么也没看清。

&ep;&ep;追出去时,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ep;&ep;她信守承诺地向冯抒提出分手,不论拒绝对她来说有多难。

&ep;&ep;冯抒不敢置信地爆发了,大声地咒骂她贱人,失态到用书砸向她的肩膀。

&ep;&ep;很痛,姜芸皱了下脸,一言不发地承受下来。

&ep;&ep;“你永远都是这样。”最后的最后,她抬起头,看见冯抒挂着满脸泪,镜片后的双目绝望而无神。

&ep;&ep;她错愕地看着冯抒离开,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松了一口气。

&ep;&ep;第二天一早,听说冯抒在清晨来学校的路上,不知被谁拉进巷子里打了,右肩脱臼,送去了医院。

&ep;&ep;姜芸想起那个把她压在杂物间架子上的男人,心怦怦跳起来。

&ep;&ep;*

&ep;&ep;蒋慕品尝过姜芸的滋味,就忘不掉,挥不去,赶不走。

&ep;&ep;望着姜芸苗条的背影,回忆她馨香柔软的唇,恍惚间会产生一种错觉。

&ep;&ep;她属于他。

&ep;&ep;可他知道,那不可能。

&ep;&ep;温柔的,美好的姜芸不可能属于蒋慕。

&ep;&ep;蒋慕会毁了她。

&ep;&ep;父母离婚时,谁也不要他。因为他有精神病,焦虑症或是躁郁症。

&ep;&ep;反正就是那一类。

&ep;&ep;他会因为父亲移动柜子里的模型而踢坏茶几,也会因为母亲洗坏裤子砸烂电视。

&ep;&ep;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ep;&ep;犯病时,只穿着一条单裤,大半夜蹲在楼背后的雪地里,拉扯自己的头发,背在粗糙的砖墙上擦得血肉模糊。

&ep;&ep;喉咙发出闷吼,用力得要把头发全部拔下来。第二天发根全是凝结的暗红血珠,触目惊心。

&ep;&ep;其实他恨不得用尖刀插进自己的头,结束这一切。

&ep;&ep;头痛啊,实在太痛了。

&ep;&ep;一切都是黑暗的,滴滴答答往下掉落粘腻的稠液。

&ep;&ep;姜芸是月光,不该沾染腥臭。

&ep;&ep;但他想念她,那天她点头发出“嗯”的声音,乖巧得仿佛他是她的神。

&ep;&ep;他要疯了。

&ep;&ep;脑子里冒出一个猥琐而懦弱的念头——

&ep;&ep;蒋慕会毁了她,如果他不是蒋慕,那就不会。

&ep;&ep;那就别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ep;&ep;那天她走出地铁站,走进那条长长的,昏暗的小巷子,他快步跟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ep;&ep;“别回头!”凶狠的怒吼下,她可怜地抽了一口气,又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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