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好看看,还能不能救啊,我头疼死了。”

&ep;&ep;“衿衿,你先别生气了,回病房躺一躺。”

&ep;&ep;“我能不生气吗?要不是你的这个洵哥,我能受这个罪?”

&ep;&ep;“我洵哥他……你们怎么会在一辆车上?”

&ep;&ep;“你问他啊。”

&ep;&ep;鄢洵看见元衿没好气地站起来,抢过医生手里的病历本。

&ep;&ep;“也别救了,这家伙罪大恶极。”

&ep;&ep;说着,那双纤细修长却翻了指甲的手,伸向了脆弱的呼吸机。

&ep;&ep;她是不是疯了?!

&ep;&ep;鄢洵浮在空中,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ep;&ep;不对,还有周钊,周钊这小子不会见死不救的。

&ep;&ep;可周钊竟然袖手旁观。

&ep;&ep;“洵哥,别怪兄弟。我救过你,可没想到你背着我勾搭衿衿,你这么优秀,要是想横刀夺爱,我抢不过你。”

&ep;&ep;疯了,他们都疯了。

&ep;&ep;那双手越来越近,她的指尖还有鲜血,滴滴答答、冰冰凉凉,落在他的额头上。

&ep;&ep;她要拔了,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ep;&ep;元氏那些人说过,谁让五小姐一刻不顺,下半辈子永远不顺。

&ep;&ep;而他,鄢洵,找她麻烦,害她出车祸,在不可一世的元五小姐那里,他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的那类。

&ep;&ep;那双带血的手已经触碰到他的面颊,划过鼻梁,落在了呼吸机上。

&ep;&ep;不可置信的恐惧弥漫全身,他不顾一切地大喊了出来。

&ep;&ep;“不!不!我错了!别拔别拔!”

&ep;&ep;“少爷?少爷?”

&ep;&ep;舜安彦一把抓住额头上冰凉的东西,猛地扔到一边。

&ep;&ep;看见只是块普通帕子,才长舒一口气。

&ep;&ep;“您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ep;&ep;是他的小厮慎兴永,慎兴永捞回冰帕子要替他擦汗,

&ep;&ep;舜安彦一手扶着床头,一手揪住衣襟,满头大汗,眼神混沌,陷入了沉思。

&ep;&ep;“您要是不舒服,我去喊郎中。”

&ep;&ep;慎兴永从小跟着舜安彦,眼见他年前从马上摔下来后大病一场,这病里折了的腿已经慢慢养回来了,而这噩梦惊悸的毛病却越来越重。

&ep;&ep;这次不知道又梦见了什么,少爷醒过来时比往日更恐惧。

&ep;&ep;慎兴永绝望地想,少爷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痊愈,京城有名的郎中都来看过了,就是查不出病因,郎中也细究过他到底做了什么噩梦,想对症下药,可少爷执意不肯说。

&ep;&ep;少爷坚持这病他自己能养好,不让他们多管。

&ep;&ep;“少爷,我去给您端碗安神汤来,您等等。”

&ep;&ep;慎兴永放下冰帕子,起身要往外去,刚推开门,少爷冷冽的开了口。

&ep;&ep;“你点香了?”

&ep;&ep;慎兴永点头。

&ep;&ep;“这什么香?”

&ep;&ep;“表姑娘那里配的,说是豆蔻、兰花和乳香调和而成,可以凝心静气活血化瘀,夫人闻着说好,命人拿来给您用。”

&ep;&ep;“我不喜欢,拿出去。”

&ep;&ep;慎兴永瞧见少爷躺了回去,把绸被拉过了头。

&ep;&ep;少爷这次生病后,脾气变得越来越冷硬。

&ep;&ep;先是醒过来后一个月一言不发,后来又拖着伤腿读书骑射,对夫人和表小姐也是,过去还唯唯诺诺敷衍几句,现如今却是彻底的冷言冷语不屑一顾。

&ep;&ep;他端上香炉,退出屋子,去小厨房端安神汤。

&ep;&ep;刚端了药碗出来,迎面撞上了少爷的祖父、万岁爷的二国舅佟国维。

&ep;&ep;“请老太爷安。”

&ep;&ep;“大少爷又难受了?”

&ep;&ep;“回老太爷的话,少爷刚睡了会儿,才醒。”

&ep;&ep;佟国维撇过他端着的药碗,心揪成了一团。

&ep;&ep;“他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