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这一说,榕树下又是一片唏嘘。

&ep;&ep;马六婶子说得那公子哥儿,她们是还没瞧见。这不山里难得有点儿事儿,这些好事的婆子妇人就惦记上了。一空儿就去阿花家院子瞄上两眼。周卿玉的样子他们是没瞄到,倒是把隔壁山头葛家村的葛二牛给瞄到了。

&ep;&ep;葛二牛是真心欢喜阿花的。

&ep;&ep;这么些年,阿花在村里名声再好,也抵不住命硬克夫克母的名头。尤其三年前林大夫一跤摔死,阿花命硬一说就更传的有鼻子有眼了。葛家村与马林村离得近,自然也都听说了。

&ep;&ep;这名声都没能吓到他,葛二牛只觉得阿花命苦,更怜惜她。求了家里大半年才得了葛老三松口,还塞了银子特地请嘴最厉害的旺山家的上门保媒。满心盼着能得来好消息,谁成想还交上恶了。葛二牛是个死心眼,得了拒绝不死心,亲自来问。

&ep;&ep;他来的巧,阿花正巧就在。

&ep;&ep;葛二牛扛着山里打的大半扇的野猪并着一大.麻袋的山货,一大早找来。夏淳迷迷瞪瞪地蹲在井边儿梳洗,抬头就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国字脸汉子巴巴地站在院子外头。

&ep;&ep;脚下放着两个框,一个框里红殷殷的堆出来,似是什么新鲜的果子。另一个框铺了稻草木屑,百来个鸡蛋。虽没能一身簇新,倒也十分齐整。许是怕山里露水打湿脏了衣裳,裤腿利索地卷到膝盖。晒得黑不溜秋的,见人龇牙就笑,一口白牙,一股子憨厚淳朴劲儿。

&ep;&ep;夏淳眨巴两下眼睛,把嘴里涑口的水吐出去,扭头看蹲在一旁扒拉草药的阿花。

&ep;&ep;阿花似乎也瞧见了,嘴角拉下来,一脸不高兴。

&ep;&ep;夏淳这几日没怎么跟她说过话,本就不大亲密。这一看就是私事儿,她再好奇也不可能多话。眼睛在阿花跟黑脸汉子身上来回两次,端着洗漱用具进屋了。

&ep;&ep;葛二牛满心满眼都是拨弄草药的阿花,没留心井边儿蹲着的夏淳。见人走了,他忙将背上的东西放下来。半山野猪放下来,地上都要震一震。这黑脸的汉子见阿花皱起了眉,连忙把东西拎远些。百来斤的肉,他一拎就拎起来,跟拎把蒲扇似的轻易。

&ep;&ep;阿花小脸儿布了一层寒霜,声音冷淡中带着一丝惊慌:“你来做什么?”

&ep;&ep;她嗓音压得低,但话却清清楚楚。

&ep;&ep;“我来给你送点儿东西,”葛二牛见她脸色不好,心里慌,忙退后几大步。虎背熊腰一黑脸汉子恨不得能缩成一团,巴巴在篱笆外头喊人,“你一个姑娘家,没个靠得住的人照顾,日子过得也苦。这是我昨天打的野猪,给你送半扇来。”

&ep;&ep;“拿走!”阿花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一面做贼似的往东屋的窗户瞟去一面声音压得更低。那小脸黑得怕是能刮下来三层黑灰,忙说,“我不要!快走!”

&ep;&ep;葛二牛顿时就急了,抓耳挠腮的,偏又不会说好话。

&ep;&ep;“阿花你别气!我就是来瞧瞧!”他看着院里花一样的姑娘,被她冷言冷语的说的又难过又不知所措,“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我站远些说……”

&ep;&ep;他一急,嗓门儿就大。山里人本就嗓音响,这一拔高跟闷雷似的。

&ep;&ep;阿花顿时就气红了脸。一面气得要命一面又不敢声张,做贼似的扭头看东屋。见那正对着篱笆的窗边没有她想见的人,扭头抓起一块石头就砸:“你给我走!我林家不欢迎你!东西也给我带走!不要!”

&ep;&ep;夏淳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忍不住扭头去打量拿了一本医书翻看的周卿玉。

&ep;&ep;少傅的伤已经好很多,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已经能四处走动了。这小半月来,他每日早晚都要去当初掉下来的山崖边瞧一瞧,又或者去林子里头转一转,看有没有自己的人寻来的痕迹。至于马林村的流言以及阿花姑娘的情思,他是丁点儿都不关心。

&ep;&ep;夏淳咂咂嘴有些佩服,到底多强大的定力才能无视外头的一切。好歹阿花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怎地就可以做到如此的无动于衷?

&ep;&ep;周卿玉翻动一页,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ep;&ep;夏淳又抬头看一眼,外头阿花已经出了篱笆。不知跟那汉子说了什么,小脸儿上都是冷酷之色。夏淳这绝佳的视力,清晰地看到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睛都红了。可怜地摇摇头:“襄王有梦圣女无心啊……”

&ep;&ep;“有闲工夫看热闹,不如替我办件事?”

&ep;&ep;夏淳坐直了身体。

&ep;&ep;“不出三日,我的人会寻到这处,你且去跟阿花姑娘要几味药材。”说着,周卿玉从袖子里掏出一片叶子。

&ep;&ep;夏淳接过叶子,叶子上不知用什么材质的东西,写了许多字。再一次看到令人头秃的陌生字体,夏淳苦恼地抓抓脑袋,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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