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贵妃召侄女苏凝霜入宫,姑侄俩说了半晌子话,赶在关宫门前才离开。

&ep;&ep;厢内闷热,婢女不停打扇,苏凝霜依然心躁不已,忍不住将帘子拉开了一角,结果婢女忙给撂严实了。

&ep;&ep;“大小姐,外头人来人往,您不好露面的。”苏凝霜没好气道:“天都快黑了,谁还能看得清我?”说着又要挑帘子。

&ep;&ep;婢子微微抬高音量:“大小姐,您这样奴婢不好与老夫人交待的,老夫人吩咐过让奴婢看护好您,免得您再像昨日那样被些不长眼的冲撞

&ep;&ep;了。”

&ep;&ep;如今苏凝霜身边已无得力丫鬟,这婢女是苏老夫人挑过重新派来的,说是照看她,实际是提醒看管,怕她再像昨日那样抛头露面,丢了苏家的

&ep;&ep;脸。裴家休妻的做法很不给苏家脸面,按苏贵妃的意思,即便错在女方,以苏裴两家的关系,裴家就

&ep;&ep;算不愿接纳这个儿媳,也该是体面和离。偏那裴澈做事如此狠绝,一封休书就送到了苏家。裴侯爷虽然很快就登门道歉,但外头却已人尽皆知了,闹得不好收场。

&ep;&ep;狠心?

&ep;&ep;谁又能比得过你这毒妇狠心。

&ep;&ep;裴澈阴沉发笑,四目看去,只可惜这般大的雨水怕是无法点燃火折子了。他拔出剑,越来越大的雨水将剑刃上的血珠冲刷干净,苏凝霜肝胆欲碎,拖着两条无法活动的双腿,边哭边向巷子口爬。

&ep;&ep;裴澈缓缓走上前,又是一剑刺穿了苏凝霜的手掌,将她的手钉在地上。

&ep;&ep;苏凝霜仰头惨叫,泪水氤氲之下,只见面前男子的身影模糊,散发出晦暗阴沉的气息,令人看不真切,也感不真切。

&ep;&ep;不,这一定不是她爱的那个男人,不是。

&ep;&ep;“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狠心对我…”苏凝霜心如刀绞,拼命摇头:“你杀了我罢,你干脆杀了我罢!!”

&ep;&ep;不知为何,说完这句后她脑中忽然跳出一副画面——昏暗的房间里,那个她此生最痛恨的女人凄惨狰狞地趴在地上,向她哭求:“你杀了我!苏凝霜你直接杀了我罢!”

&ep;&ep;那女人临死前怨毒的目光,发出的诅咒,此刻都犹如应验了落在她身上。苏凝霜顿生出莫大恐惧,突然就又没了赴死的勇气,声嘶力竭哭求道:“不…不要…我不要死了…不要死!!子阳我求求你!你气也出了,求求你别再伤害我…不要如此对我…”

&ep;&ep;苏凝霜越是哭求,裴澈便越是能想到楚清当年的惨痛,想到她曾受过比这还要痛苦千倍万倍的对待,想到她苦苦哀求无所应,一心求死而不能的境况…

&ep;&ep;他愤怒挥剑,苏凝霜只听耳畔传来一声剑刃划过的嗡鸣,染着鲜血的耳朵便滚到了她面前。

&ep;&ep;她哀求的话语瞬间化为更加凄厉的惨叫,发疯发狂地向回爬,扒着地上晕死的婢女与车夫的身体拼命缩着躲着:“救命…救命!救命!!!”

&ep;&ep;裴澈脸色阴冷如雪,手起剑落,苏凝霜的背上顿时绽开一道道血痕,衣裳很快染成了满满鲜红。

&ep;&ep;——小的记得她身上只有半只手臂的肌肤尚算完好……

&ep;&ep;耳中尽是那叫王胜的青年一遍遍描述着她当年的惨状。烫烂了她全身的肌肤,手段何等残忍?裴澈没有立刻下杀手,而是如猫捉鼠一般,让苏凝霜一刀刀尝满她当年受过的苦楚。

&ep;&ep;苏凝霜先开始还惨叫哭嚎,之后动静慢慢变弱,背上已是皮开肉绽,她用指甲抠抓着石板缝中的青草,眼里闪着恨光,有气无力地呻吟:“裴澈…我恨你…我…恨你…”

&ep;&ep;没想到,他此生竟有一日会亲手折磨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裴澈无声失笑,可他并不后悔。

&ep;&ep;苏凝霜已然进气多出气少,剑尖慢慢划至她后心窝处,裴澈压抑着巨大的恨意,淡道:“给她赔命去罢。”

&ep;&ep;剑尖就要扎进苏凝霜心口之际,暴雨中,匆匆找来的铁衣见到这一幕,惊急到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急速飞奔来撞开裴澈,并头一回以下犯上地拔刀打掉了裴澈手中的烈阳剑,随后牢牢抱住了他。

&ep;&ep;“爷!将军!停手罢!您杀了她也是要被一同下罪的!难道您想一命赔一命吗!”

&ep;&ep;他这个罪魁祸首早就无颜苟活于世了。

&ep;&ep;裴澈笑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的命,也早晚是要赔给她的。”

&ep;&ep;他双目失神,看向地上苟延残喘的苏凝霜,从腰后又抽出匕首。

&ep;&ep;“她”指的到底是苏氏,还是那画中女子,铁衣不清楚,他只知道他追随的将军是一个忠君爱民,带得一手好兵打得一手好仗的好将领。这样一名千载难出的好将军,要死也该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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