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来同你谈判的。”

&ep;&ep;从军营到朝堂摸爬打滚的这些时日,足够她学会怎么狠颜厉色去威胁一个人。

&ep;&ep;齐旻却只是浅笑:“孤既落到了你们手上,左右不过一死,云麾将军若只想要孤这条性命,大可动手了。”

&ep;&ep;他开始称孤道寡,哪怕满身狼狈,也从骨子里溢出股骄矜来,似在告诉樊长玉,那便彻底没得谈了。

&ep;&ep;樊长玉持剑同他僵持了两息,剑锋都划破了他颈侧一层薄皮,溢出了血珠子,他神色间亦没有半分惧色。

&ep;&ep;樊长玉狠狠一皱眉,终是收了剑,抿紧唇角一言不发离开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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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她前脚刚踏出宫门,便见一人从行宫外的汉白玉石阶拾阶而上,描金织锦的大氅上落了不少雪粒子,面若冷玉,眸似点漆。

&ep;&ep;樊长玉微微一怔,“你怎来了?”

&ep;&ep;见到她,谢征眼底的寒意才化开了些,见她只着单薄软甲,径直将肩头的大氅扯下披到了她身上,“进宫查些事情,听说你来了行宫,过来看看。”

&ep;&ep;大氅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他身上冰雪般凛冽的味道,樊长玉身量不及他高,整个人都快被拢了进去,只余一张明艳的脸和高高束起的长发露在外边,颇像偷穿了长兄衣物的小小少年,眉目清朗,却不失英气。

&ep;&ep;她抬手拨了拨,并肩同谢征步下台阶,将随家伪造虎符故意不出兵的事说了,“我想着皇长孙或许知晓些什么,过来问话,他提出要见浅浅才肯说。”

&ep;&ep;一听随家伪造虎符,谢征眼底瞬息又染上了霜色:“冷宫的那宫女三日前也死了。”

&ep;&ep;从魏严口中问不出话来,出了天牢,他便又着手从他和淑妃的事上去查了。

&ep;&ep;樊长玉并不意外:“皇帝动的手?”

&ep;&ep;算算时间,那宫女正是在除夕夜之后死的。

&ep;&ep;谢征却摇头:“我审了齐昇身边的太监,冷宫陷害失败后,齐昇连夜去找魏严寻求庇护,那宫女,便是他威胁魏严保他的筹码,他不会蠢到自毁这张保命符。”

&ep;&ep;樊长玉看向他:“是魏严?”

&ep;&ep;谢征没再做声,显然是默认了。

&ep;&ep;樊长玉百思不得其解,“魏严在李太傅逼宫前就杀了那宫女,是怕他自己的丑闻叫李太傅知道?还是不愿有任何把柄落于旁人手中?”

&ep;&ep;谢征望着覆在远处宫墙上的白雪,只说:“他这人一贯心狠手辣,既逼得李家走投无路只能逼宫,得知宫中还有个隐患,必然也不会再留。”

&ep;&ep;樊长玉回想起李太傅说的魏严妹妹在闺中时同淑妃交好,魏严又曾在戚老将军麾下,那魏严和淑妃在各自婚嫁前,肯定也已相识了。加上魏严只取了个有名无实的夫人,魏严和淑妃的关系便愈发显得微妙了起来。

&ep;&ep;她迟疑道:“那魏严同淑妃有染的事,八成是真的了?”

&ep;&ep;若是假的,魏严何故在控制住小皇帝后,还要灭那宫女的口?

&ep;&ep;谢征沉默依旧,不急不缓地于大雪中迈步前行,没了大氅遮挡风雪,恍惚间他冷硬的身形也透出了几分单薄,一如曾经那个失怙的稚子,好一阵,才用不以为意的语气道:“或许真如齐旻所言,他就是祸乱后宫,图谋帝位,才设计了锦州之失。”

&ep;&ep;樊长玉侧头看他一眼,忽地停住了脚步。

&ep;&ep;“怎了?”

&ep;&ep;谢征回头看她,细雪落了他满肩,玄黑织金的蟠龙蟒袍衬得他面若霜雪。

&ep;&ep;樊长玉突然抬臂用力抱了他一下,嗓音发闷,却很坚定:“往后的路,我陪你走。”

&ep;&ep;他将情绪藏得极好,但那一刹那,樊长玉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

&ep;&ep;是了,魏严再恶贯满盈,却也是他叫了二十余载的舅舅,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ep;&ep;可这唯一的亲人,又是害死他爹娘的凶手。

&ep;&ep;他怎么会不难过呢?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难过了吧?

&ep;&ep;谢征垂眸静静看着怀中姑娘乌黑的发顶,她撞进他怀中的力道不大,却让他心口也跟着颤了一下,酥麻和淡淡的痛意裹挟着那股颤意一直传到了指尖。

&ep;&ep;他僵了好一会儿,才抬手贴着大氅按住她后背,将人完全纳入自己怀中,半垂的长睫上沾了细小的雪沫子,执拗又认真地道:“自然,你跑不掉的。”

&ep;&ep;大雪如絮,两人并肩继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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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从宫女那里打听关于淑妃的事无望后,樊长玉替谢征去拜访了一趟安太妃。

&ep;&ep;应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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