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架子上的菜刀,横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无论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有怨言,这是我欠你的。”

&ep;&ep;白婷婷逆光,身上像是镀了一圈光边,她问我:“这样就能赎罪吗?”

&ep;&ep;“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我看着她,“这样吧,你让我把这次的活儿了结了,虽然不知道你和这扶桑妖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肯定不会鉴定他的,然后我想逛一圈西安,我打没有来过西安,想看看这座古都。等全部结束了,我就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里,我是真的,虽然有人保护我,但我有办法引开他们。”

&ep;&ep;白婷婷笑着:“我带你逛一逛吧。”

&ep;&ep;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记得她的妖力一直在三级甲等以上,要杀我应该是相当简单的一件事,即使有人在保护我,应该也敌不过妖怪的重击。当然我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我,爆头?分尸?还是慢慢折磨?

&ep;&ep;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她,大概会用尽十大酷刑。不定白婷婷也是因为杀我的方式有太多选择,每种都想试一试,又怕我死得太快,所以才会悬而不决。

&ep;&ep;我一直不敢多话,结果她就带我去看了西安的钟楼,听那是明太祖朱元璋为了镇住关中翻身的蛟龙才建的。我,应该不是蛟龙,真要是传中的蛟龙,那必是极大的地震了,当然能引起那么大动静的应该是二级以上的大妖。

&ep;&ep;白婷婷笑而不语,又带我去吃当地吃,沿着东大街一直走,我不明就里,一直被她拖曳着走,最后她居然走进了一个学校。

&ep;&ep;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校竟然没有人。再细看,这学校竟和我的学一模一样。

&ep;&ep;我忽然明白了,或许她是想在同样的场景里把我干掉,这样一想,竟觉得轻松很多,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死法,但若是死在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妖怪手里,好像也不算很差。

&ep;&ep;白婷婷拉着我去了教室,我看见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在,讲台上的绿萝,黑板上值日生的名字,还有透过窗玻璃折射进来的阳光的角度……仿佛十几年的时光根本没有离去过。

&ep;&ep;我想回头问白婷婷是怎么回事,忽然见她面容枯槁,整个人扑了过来,双手变作利爪,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ep;&ep;六

&ep;&ep;我惊醒过来,才发现刚才的种种都是一个梦。我依然坐在扶桑妖的家里,手中还捧着那杯味道诡异的茶,面前只有扶桑妖,没有白婷婷。

&ep;&ep;扶桑妖冷冷地看着我:“你出了很多汗,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ep;&ep;我喘着气看他,终于想起来,原来他就是当年问我白婷婷下落的树形妖怪。

&ep;&ep;他忽然勾出一个冷笑:“没有谁会来找你寻仇,因为白婷婷已经死了很久了,大概也有五六年了吧。”

&ep;&ep;我呼吸一窒,手一松,杯子砸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ep;&ep;扶桑妖给我了一段往事。

&ep;&ep;白鵺是妖界的审判使,一向被视为圣洁的象征。

&ep;&ep;圣洁是一顶相当大的帽子,因为地位尊贵,又肩负审判的使命,所有白鵺都要经历一段异常痛苦的冥想期,不能飞行、不能动弹,为的是拥有至纯至真的心灵。

&ep;&ep;白鵺族的公主自出生的那起就被锁在两界之门的上方整整百年,她俯瞰着两界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一日复一日,妖怪和人类走了又来,她却只能看着。

&ep;&ep;渐渐地,她不再看妖界,视线只落在人间。

&ep;&ep;两界之门的边上长了一棵扶桑,见她这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ep;&ep;白鵺没想到竟会有妖怪来找自己搭话,眨巴着眼睛:“我在看人。”

&ep;&ep;“人有什么好看的?”

&ep;&ep;“很好看。”白鵺笑道,“人很有意思。”

&ep;&ep;人的确是很有意思的物种,他们年幼时有父母呵护,被悉心呵护长大,成人后又会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再次悉心培养后代……代代传承,生生不息,虽然只拥有过短的寿命,却不断重复着生命的传递。

&ep;&ep;白鵺看痴了:“我若是也能做一回人,多好。”

&ep;&ep;扶桑就笑:“那你去人间不就得了。”

&ep;&ep;“我下不来。”白鵺垂下脑袋,“我是要做审判使的,族长,我还要被锁在这里八十年。”

&ep;&ep;扶桑伸长了树枝,叶片抚上白鵺的翅膀:“那我做你的翅膀,我代你去看看。”

&ep;&ep;扶桑话算话,他代白鵺去了人间的许多地方,带回过沙漠的沙砾、冰山的碎片、澄净的金石和清澈的海水。

&ep;&ep;每一次,白鵺的眼中都只有更加浓烈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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