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犹清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了,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也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盛煜岚那家伙自那天走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也不知他到底想如何救出孤兰。

胡思乱想之间,她都已经想好了若是他救不出孤兰又或是根本没有打算帮她,等她伤好了就再去一次忆欢楼,跟井宗谈条件,他若是撕票,就大不了鱼死网破,跟他斗到底。

她也想起过那天盛煜岚同她说的话。

他说:“你是不是想离开半月楼。”

其实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两年前,大师兄回来时就想过离开这吧,甚至想过离开这之后的生活,跟着师兄闯荡江湖,除恶扬善,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下地狱时能不用受刀山之刑。

那时心中是这么想的,可适逢半月楼遇难,她要是真的离开这儿就对不起齐三了。

大师兄也是个十分重情重义之人,半月楼缺人手,他便答应留在这报恩,替齐三杀满一百人。

一百人,因为有人要报恩,而丢了性命。

她无法选择,半月楼给了她生的希望,她必须为它杀人。

她常常安慰自己,半月楼是杀手楼,有人给钱便杀人,他们这些经过训练的杀手只不过是其中剑影,是他们犯罪的工具,所以真正的杀人凶手是那些花了钱的雇主。

本来想以此为借口来躲避自己的罪责,可多么讽刺啊,她竟然成了半月楼最强的杀手之一,所以到头来那根本不是躲避罪责的借口,而是说服自己继续杀人的理由。

刀已经沾上了鲜血,擦得再干净也无法抹去那些刀下亡魂的哭喊。

如今寒光剑已碎,当海蛇的利爪捏碎断剑,黑色的长指甲挥向她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那些亡魂真正害怕的不是可怕的兵刃,而是起了杀心的人。

当她拿起剑的瞬间,她便起了杀心,是杀心在推动着她杀人,所以她根本无法脱离罪责,根本无法赎罪。

不但不能赎罪,甚至她还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师傅、师兄、师姐、拢月山庄都是被她的无能而害死,现在盛煜岚也要因为她的无能而涉险。

为什么不管自己变得多么强大,身边的人都要离开她。

“罪有应得,这是罪恶至极的我应该得到的吧。”

她半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那紧闭的窗子,可腹部和锁骨处还是隐隐作痛,看来又要躺十天半个月了,功力又要退步了。

她从午时坐到了入夜,窗子外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月色浸满整面窗户,也染上了她的双眸,她这才动了动身子,伸手去够一旁早已凉了的药膳。

苦涩又冰冷的滋味一起滑进体内,胸口一阵冰凉,正当她放下碗准备躺下入睡时,夜风吹在了她的脸上。

月光洒了下来,窗户上正坐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她本能的将低沉无望的眼神瞬间转换成杀手的狠厉和警惕。

“清儿,是我。”

那黑衣人摘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熟悉的面孔,正是她等了一天的盛煜岚。

“你真的来了?”

盛煜岚冲向她,紧握着她的手道:“清儿,我救出孤兰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一起走?

她有些诧异,道:“离开半月楼?”

“对,跟我一起,你愿意吗?”

屋外不远处亮起了微弱的火把,半月楼陷入了骚动,兵器在月色下摩擦着,等待浸满鲜血的那一刻。

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喊道:“有几个刺客带走了孤兰,其中一个逃往了这边,你们快去追,其他几个跟我搜,一定要抓住他们。”

夏犹清突然陷入了恐慌,她推开盛煜岚叫他赶紧逃。

“你快走,要是被他们抓到你就完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我受了伤,根本没有办法跟你一起走,那样只会拖累你。”

盛煜岚眉开眼笑,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激动道:“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一起走的?”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半月楼向来不念旧情,若是他们搜查起来,根本不会念她重伤在床,连床底都要掀个底朝天。

没有时间了,夏犹清拿出了她的“天字”令牌,交给盛煜岚。

“你把孤兰带去天星阁,拿着我的这枚令牌,找一个叫井宗的人,并且用孤兰换他身上的一枚刻着‘有情’二字的玉佩,拿到玉佩后,你要将其和那块玉石一样保管,不能交给别人,也不能同别人说起。”

“好,你等我回来带你出去。”

门外的火把越来越密,越来越亮。

整个半月楼被点亮了,一股急躁又紧张的氛围笼罩着一切。

“快走,来不及了。”

盛煜岚紧紧拽着那块令牌,踏窗跳上了屋顶。

此时门外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有人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开打了,他才得以身而退。

她平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屋外一个老者的声音高高响起。

“你们这些杂碎岂是老夫的对手?看我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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