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等辰子领了命走了,白术这才上前服侍林瑜沐浴更衣。她比起京墨知道的更多一些,林瑜也从来不瞒着身边的这个内管家。

&ep;&ep;白术笑他:“说是这几年用不上,偏偏还写了出来。写出来也罢了,偏偏还拿与人家。拿便拿了,又不放心,叫辰子盯着,您这也太累了一些。”

&ep;&ep;林瑜趴在浴桶边上,对着给自己浇水的白术道:“累就累一些,横竖过了今晚就应该知道结果了。”他感受着热水在肌肤上流动过的适意,笑道,“我这堂叔不会用上那个的。”叫辰子盯着只是预防万一,若林如海真的选择那这个换取皇帝的信任,那么密折发出去之时,便是他离开林府的时候。

&ep;&ep;至于那折子嘛,阴差阳错的丢了也是有可能的。

&ep;&ep;不过,他这个堂叔是个聪明人。

&ep;&ep;聪明人是不会做出自绝生路这样的事情的,林瑜笑眯眯的想。

&ep;&ep;“大爷心情倒是很好,往日里出去一趟哪一次回来不是先紧着沐浴更衣,今儿倒有心思先处理旁的事。”白术拿起巾帕慢慢地擦拭过自家大爷洁白如玉、没有一丝瑕疵的脊背,调侃道。

&ep;&ep;林瑜靠在自己的胳膊上,歪头道:“很明显吗?”他的确心情很好,这都要感谢当今,要不是他心胸狭窄容不下人,怎么会衬得林如海处境的凄惨,又怎会叫他白赚一个两榜进士。

&ep;&ep;“京墨是一个小傻子,看不出来,辰子的话应该有些看出来了。”

&ep;&ep;林瑜唔了一声,回头道:“辰子若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的话,也干不了这么长时间。”至于京墨,他原本是想着等自己科举完了之后再放出去考试,现在看来在他考试之前应该先安排他做些别的。

&ep;&ep;就像是林瑜料想的那样,林如海原本还有些心动的话,在看完纸上的内容之后,就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清醒了。

&ep;&ep;不是说上面的两个改革之法不好,事实上就是因为太好了,这才叫林如海心惊胆战。

&ep;&ep;按照上面的法子,制盐的成本将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没什么,低一些百姓受益本是好事。问题出在另一页的盐政改革之法之上。

&ep;&ep;没有人比现在担任盐政的林如海更清楚,盐政之弊在于官僚,就是他们这些两榜进士本身。这个改革之法很完美,但是这改变不了触动了官僚整体利益的现实。甚至因为太完备了,将官僚能够插手的余地降低到了最低的程度。盐商已经不足惧了,官场上的反弹才是最可怕的。

&ep;&ep;“只可惜当今不是秦孝公,我也做不了商鞅。”比起第一次,林如海再一次拿起纸凑到火光上时,手已经不会发抖。相反他很镇定,眼看着上好的纸张一点点化为灰烬,又自拿了笤帚,将这一点点的黑灰都扫了,这才坐倒在书房里的榻上。

&ep;&ep;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遥远的紫禁城中的君王之心,而是就在近边的司马昭之心了。

&ep;&ep;林如海翻出收在一边架子上朴实无华的木盒,盒子里放着的是这么多年他和林瑜的往来信件。他拿起来一封封地重新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以前只道他在林松一家的事情上推了一把,现在想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ep;&ep;还有贾敏曾和他说过的西宁郡王老太妃的事情,突然出现的小厮苏木,以及随后就失了脚的世子。虽然,据她说那小厮和世子长得并不相似,但是难道真的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ep;&ep;林林总总,林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点一滴地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没有听从管家的忧心。他甚至忍不住想,现在这座宅子的真正主人是谁?

&ep;&ep;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ep;&ep;后悔这个没有意义,也容易叫人离心。无论如何,瑜哥儿好好的照顾了他们直到现在,整个林府没有在他们眼前出现任何的糟心事。而且,他总觉的,没有瑜哥儿,恐怕也不会有夫人现在的这一胎。

&ep;&ep;就像是在黛玉出生前,他曾经梦见过百花齐开之景,这只是冥冥中的一种直觉。说出来太过无稽怕是要叫人笑话,但是没来由的,林如海就是有这种感觉。

&ep;&ep;其实想想的话,如果没有他林如海,瑜哥儿的路没准还走得更加顺畅一些。按照他的学问院试本就是手到擒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推荐他去西山书院,按照他的人品,人家爱都来不及,也不怕没有大儒教导。

&ep;&ep;哪里需要这样陷在扬州,备考的时候都要为这整个宅邸忧心。

&ep;&ep;本就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到时候他就是有事,也牵连不到他,何必这般上心呢?

&ep;&ep;他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夜难眠。

&ep;&ep;几个时辰后,天光微亮。

&ep;&ep;卯时初,林瑜准点醒来,第一时间看向边上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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