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归,梨花泛泛,清风徐徐,暗香犹袭。如瑞雪降临般的花瓣随风飘落至水面,点点涟漪悠然飘散,似波澜不惊的心湖偶遇明艳,悸动不止。

&ep;&ep;“你可知,为何外面传着这么一句话——敬文巷口三宅门,三宅成府独一臣?”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以后,裴湘月忽然就问了三娘子这么个问题。

&ep;&ep;三娘子愣了,这句话她上一世确有耳闻,不过也就是听过一两次罢了。那时她早已远离帝都。日子过得水生火热自顾不暇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些身外的八卦,是以自然就不曾深究过。

&ep;&ep;所以,当下她就老实的摇了摇头,“不瞒大嫂,这话我只听过几回。却不知其意。”

&ep;&ep;“公爹在族中行三,承袭侯位,独院住开。可是陆家一族四门是不曾分家的。”裴湘月说着伸手指了指北面道,“除了咱们侯府,一墙之隔的北边还有一座陆宅,正门是开在邻街的广元巷口的,那里住着陆家的大老爷。”她说完,又反身指了指南面,“那里住着四老爷一家,门是对着广元巷尾的。二老爷早年经商客死异乡,二房一家如今住在双溪县的庄子上,二老爷子嗣单薄,二婶婶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傍身,公爹一直想着让云锦妹妹能选贤招赘,最近正在物色人选。”

&ep;&ep;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将人多口众的陆家一门径直展在了三娘子的面前。可裴湘月的话虽简单,但三娘子却深谙其中隐而不语的深意。

&ep;&ep;公爹靖安侯是世袭爵位的,也就是说。不管早年陆家子嗣如何,在现在还活着的三个老爷中,只有三老爷靖安侯是本族嫡出。而这些年,靖安侯威名在外,可大老爷、四老爷却不曾走过仕途,不管是那句“三宅成府独一臣”还是南、北两座陆宅府门的朝向。都说明了陆家上下现在三房唯大的局面。

&ep;&ep;但是,偏偏现在的陆家,开枝散叶子孙延绵,一个世子爷,若干亲兄弟,嫡出的、庶出的,年少有为大有人在,远的不说,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陆承廷就是一个好苗子。

&ep;&ep;裴湘月这是想告诉她,正因陆家没有分家,侯府照拂有加,所以这水,深的很!

&ep;&ep;“听大嫂如此一说,孝熙受益匪浅。”

&ep;&ep;这就听懂了?见着三娘子冲自己柔柔的一福身,裴湘月却有些不可置信了。

&ep;&ep;陆家明面风光无限,实则暗波汹涌,尤其这两年世子爷身子不好,惹得周遭人心浮动。裴湘月是真心期盼能有个人来帮她一把,而非和之前那人一样处处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踩她的痛脚的。

&ep;&ep;就是不知,眼前的许家三娘子是不是适合的人选了。

&ep;&ep;片刻闲聊小憩后,裴湘月又带着三娘子逛了大半个时辰,亭台楼阁,游廊偏园,暖房珍馆,临湖水榭……待两人最后绕回了桃花坞时,三娘子激动的只差没朝着裴湘月叩拜了。

&ep;&ep;“这一大早真是有劳大嫂了,大嫂中馈繁忙,还要硬挤时间出来陪我熟悉院子,想必这会儿管事婆子那边应该都已经等着急了吧。”可是累归累疼归疼,该说的谢辞三娘子却是一句都没有落下。

&ep;&ep;“和我呢你就不要太客气了。先不说这本是我这个大嫂的分内事儿,就说你我之前的姐妹情分,我也不能借他人之手来含糊你的。”裴湘月笑着承了谢。

&ep;&ep;因着一个满脑子想着如何赶紧回屋躺下,一个则满脑子算计着一会儿要如何同管事的妈妈周旋琐事,所以屋前廊下,裴湘月只同三娘子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转身离去了。

&ep;&ep;三娘子呢。是目送了裴湘月出院子的,直到那抹柔雅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后,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赶紧转身跑回了屋。

&ep;&ep;可当子佩跪在地上脱去了三娘子的鞋袜以后,三娘子一记吃痛,方才惊觉原来这双脚不止是走多磨坏了。还早已破了泡流了血水。

&ep;&ep;“夫人……”子佩当即就红了眼。

&ep;&ep;“你哭什么啊。”三娘子只觉得格外无力。

&ep;&ep;其实这事儿怪她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她疏忽了,因为头一天见侯府里的人,她特意就穿得仔细隆重了些,连带着鞋子也换了一双全新的上脚。

&ep;&ep;其实她应该是能想到的,今儿出门。不会这么容易就回屋的,若是多一个心眼,她也不会就这么粗心大意的犯错误了。

&ep;&ep;可是谁曾想,裴湘月竟会亲自带着她逛起了园子,而且还是用走的。

&ep;&ep;“奴婢去给您打盆热水,再取点膏药来。”子佩重重的吸了吸鼻子,利索的收拾好了地上沾血的鞋袜。

&ep;&ep;可她正要起身,却听三娘子吩咐道,“一并喊了单妈妈过来吧。”

&ep;&ep;子佩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热水并了单妈妈重新进了屋。

&ep;&ep;“夫人这是怎么了?”眼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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