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三娘子给宣氏敬茶,你等着就好。”老夫人很坚定,说罢就带着三娘子往祠堂里面走去。

&ep;&ep;宣氏的牌位摆在北窗前的那张案条上,可那桌上孤孤单单的就那么几块牌位。

&ep;&ep;三娘子正好奇呢,老夫人就开口了,“这儿放着陆家第四代已故宗亲的牌位,不过陆家如今香火旺盛子嗣绵延,所以这儿是冷清的。”

&ep;&ep;牌位少,就说明活着的多,这确实是一族之福。

&ep;&ep;见三娘子郑重的点了点头,老夫人便指了指为首的一块牌位道,“这,就是宣氏。”

&ep;&ep;三娘子凝目看去,那崭新的牌位端端正正的摆在案桌上,前有香烛供着,烟雾缭绕间,牌位上那几个“先妣慈母宣岚生西之莲位”小字仿佛还透着隐隐的墨亮。

&ep;&ep;可忽然间,三娘子却愣住了。

&ep;&ep;先妣慈母?

&ep;&ep;宣岚的牌位怎么不是按着陆承廷嫡妻的身份刻的字,反而是按着昱哥儿嫡母的身份刻的字?

&ep;&ep;虽说这也并非特别奇怪,可三娘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ep;&ep;陆家门楣显赫,宗族规矩自然是严谨成文的,可为何明明陆承廷还健在,昱哥儿眼下才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但宣氏亡故,牌位上却写着“先妣慈母”而非“已故贤妻”呢?

&ep;&ep;可是,想着这会儿老夫人还端正的立在自己身边呢,三娘子便赶紧敛神屏息的直了直腰身轻语问道,“母亲,那茶……”

&ep;&ep;“别急,一会儿就有人送进来。”老夫人正说着,两人身后就有了动静。

&ep;&ep;三娘子转头看去,只见是袁妈妈亲自端着热茶和细香走了进来。

&ep;&ep;三娘子不由有些汗颜,虽然才刚进府,但从单妈妈的口中她已经知道霁月斋的那些下人中,袁妈妈的资格是最老的,也是伺候得老夫人最贴心的。

&ep;&ep;是以当端茶送香这种琐碎的事儿由袁妈妈亲自出马时,三娘子总觉的,不知道是自己大题小做了,还是老夫人小题大做了。

&ep;&ep;毕竟,给宣氏敬茶不过就是个场面活儿,三娘子也没诚心到要和一个已故的女子互称姐妹来着,这一点,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ep;&ep;所以,昨儿她其实很好奇,本来刚知晓这件事的时候,陆承廷的反应是很糟糕的,三娘子一度以为这事多半可能就没戏了,结果那厮不声不响的就默认了她的决定,非但默认了,还带着她到老夫人跟前走了一遭。

&ep;&ep;而老夫人的态度就更耐人寻味了,不仅点了头,还亲自带着她一大早的开了祠堂,这会儿又让袁妈妈来送茶送香,还帮衬着她行礼叩拜做足了场面。

&ep;&ep;也并非是三娘子出身寒门见不得抬举,而是她自己心里也非常明白。眼下所做之事,其实就是个野路子,很不成体统。可偏偏不管是陆承廷还是靖安侯夫人,都愿意陪着她这般不成体统一次。

&ep;&ep;就好像……这母子俩比她还要心急着想让阖府上下的人都认可她这个新进门的二少夫人一般,这真的是格外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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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老夫人亲自开祠堂让袁妈妈服侍三娘子给已故的宣氏敬茶奉香的事儿不过大半天的工夫,就在整个靖安侯府传开了。

&ep;&ep;这一浪,掀的不小,以至晌午过后,裴湘月特意腾了空去了一趟霁月斋。

&ep;&ep;老夫人见了裴湘月,也不惊讶,先是笑着让她坐下喘口气,然后就让袁妈妈带着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ep;&ep;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裴湘月又要忙着主持中馈,又要悉心打理着丈夫的汤药,眼看着人就那么瘦了一圈,眉宇间总笼着一丝愁绪,似怎么都化不开一样,没了刚过门时的那种神气。

&ep;&ep;老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拉住了大儿媳妇的手先开口道,“这些日子承安的病多亏有了你,也多亏了裴少医,宫里如今也并不太平,他心中还能惦念着这个姐夫,也是承安的福气。”

&ep;&ep;“母亲……”一听老夫人提及了夫君,裴湘月的眼眶就微微一红,“您别这么说,那是一白分内的事儿,索性他医术确实过人,再说了,除了天家之外,自己家中的人那是肯定要惠及的。”

&ep;&ep;“那几味引药不好得,裴少医这跋山涉水辛苦万分的,过两日等空一些了,你回一趟家,帮我带一块鸡血玉雕石送给裴少医,即便是亲眷,也定要讲究礼数呢,你不要推辞。”老夫人眼透慈柔,可语气却格外的坚定。

&ep;&ep;不知为何,听到婆婆这样记得裴家的这份恩情,裴湘月心里便多少放心了些,“难为您还记得一白他就喜欢摆弄那些玉石玩意儿,让母亲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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