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淳于扬知道他这是生了大气了。

&ep;&ep;“那你不要往前走了,”他嘱咐,“那虫子是六亲不认的。”

&ep;&ep;唐缈冷冷说:“我知道。”

&ep;&ep;他脸上明显处有一个血块,淳于扬看着实在难受,伸手要替他摘去,被他扭开了。

&ep;&ep;“赶紧去弄虫子,我在这儿看着,万一出事了我还来得及救!”

&ep;&ep;淳于扬无奈一笑,继续向前。

&ep;&ep;唐缈垂头立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忽的脾气上来,往石壁上捶了一拳。他不暴躁,从不自虐,这一拳打得他痛彻心扉,可是不打这一拳,胸腔里的一股邪火却无处可去。

&ep;&ep;唐好拖着腿一瘸一拐找来,轻拍他的肩,问:“缈哥哥,真生气了?”

&ep;&ep;唐缈撩起眼皮看她,又借着微弱光线看见不远处仿佛犯了错的小田,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说:“没有。”

&ep;&ep;生气太简单了,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气愤不已,暴跳如雷。他看在姐姐妹妹份上,愿意挑战一下更高难度的东西:消气。

&ep;&ep;当然消气的对象不包括淳于扬,他至少还得再恼他三个月,或者半年。

&ep;&ep;良久良久,淳于扬返回,简单报告说剩下的两具尸体都已经解决。

&ep;&ep;唐缈已经等得满头冷汗,浑身发紧,看到他后猛松了一口气,又骤然瞧见他手臂上刺眼的血口,便背过身去咬了半天嘴唇,不再理他。

&ep;&ep;弩张蛊衣是相当相当能吸血的,唐缈刚才看过。

&ep;&ep;小田和唐好故意大声交谈,好像解决了弩张虫后有多快活似的,唐缈只是报以沉默。

&ep;&ep;淳于扬将装着盐水蛇肉的大搪瓷缸交给小田,俯身背起她往台阶上走。两人走在最前方,唐好跟随,唐缈一个人落在最后。

&ep;&ep;小田不住地回头看唐缈,看一眼就捏一下淳于扬,在他耳旁道:“你快说话呀!”

&ep;&ep;“说什么?”淳于扬问。

&ep;&ep;“你不是旁征博引,引经据典挺会说的嘛,关键时刻倒哑巴了?”

&ep;&ep;“等会儿吧,他正在气头上,现在不要去找晦气。”淳于扬埋头爬台阶。

&ep;&ep;唐缈晦气得脸都黑了,而且越想越恼恨,他想淳于扬把我当什么东西了?什么叫小田与唐家有渊源,小田去求他,所以他才跟来的?明明是他自己和唐家也有渊源!不但有渊源,还是三代以内直系血亲,亏他能忍着不说!

&ep;&ep;他是真觉得我傻!唐缈忿忿不平。

&ep;&ep;台阶陡峭狭窄,淳于扬爬得艰辛,小田不停地要求他放她下来自己走。到一半处时,他实在拗不过,只得让小田坐在台阶上等,自己先去处理上面的虫。

&ep;&ep;唐好放出来的弩张虫共三对六只,已经抓了四只,山顶大屋里还有两只。那两只虫比较好打发,不需要用血,只需要把生肉带去就行。淳于扬略微准备,独自一人爬了上去。

&ep;&ep;他走后,小田对唐缈说:“你别生他的气了。一来外公当汉奸不是光彩的事,他不想四处招摇。二来他连我都没告诉,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认识他都十几年了。三来他虽然没说,但事也没少做啊,看在他埋头苦干的份上,算了吧。”

&ep;&ep;唐缈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生气,气消了。”

&ep;&ep;唐好又见缝插针:“缈哥哥,毕竟我家家破人亡跟唐柏仪有直接关系,要不是他把弩张蛊的秘密抖落给日本人,我家就不会连续挨上几年空袭,也不会被多摩部队一次一次打击,至少还能留下几个活人,淳于哥哥心里有顾虑,我理解他。”

&ep;&ep;“可关他什么事儿?关他妈什么事儿?”唐缈问,“他坦诚告诉我,难道我能宰了他?”

&ep;&ep;他叹息:“可见他信不过我。”

&ep;&ep;小田欲言又止,唐缈摇手以示不用说了。

&ep;&ep;又是许久,终于听到头顶上传来淳于扬略显疲惫的声音:“好了。”

&ep;&ep;“虫抓住了?”小田仰着脑袋问,“确认?”

&ep;&ep;“嗯,上来吧。”

&ep;&ep;唐好首当其冲,小田精神百倍,唐缈不甘不愿,三人如今倒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两个瘸腿,一个崴手。论伤势还是唐缈比较重,小田只是割伤,唐缈腕上可能要打一两个月石膏。

&ep;&ep;淳于扬站在洞顶拉他们,先拉唐好,随后小田,最后才是唐缈。

&ep;&ep;唐缈不愿意碰他的手,看见便打开了。

&ep;&ep;淳于扬十分干脆,伸出双臂硬要去抱。

&ep;&ep;“让!让让让!”唐缈没好气地说。

&ep;&ep;淳于扬偏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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