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

&ep;&ep;“我他妈没带!”

&ep;&ep;“没带你跑出来当盲流?”

&ep;&ep;司徒湖山气得眼睛喷火,追打唐缈:“你他妈才是盲流!你们全家都他妈是盲流!流氓!!”

&ep;&ep;唐缈原本应该被他撵得满院躲闪,奈何脚不好,只好抱着头勉强抵挡说:“可空口无凭啊,我之前又不认识你,唐好唐画更不认识,唯一认识你的就是姥姥,可姥姥说司徒湖山早死了!”

&ep;&ep;司徒湖山猛地止住脚步,问:“唐碧映说什么?”

&ep;&ep;“她说司徒湖山1966年就死了。”

&ep;&ep;司徒湖山像是被一根木楔子钉在了原地,他死死地瞪着唐缈,想从他的脸上找出撒谎的证据。可唐缈没有撒谎,“1966”这个数字明明白白地写在姥姥给他的那封信中。

&ep;&ep;司徒湖山消瘦的面颊微微抽动,花白山羊胡子也随之颤抖,虽然如今落拓,但看得出他年轻时的清俊,纵然老了也保留了几分神采。

&ep;&ep;他的表情变换着,过了好几分钟,突然坐倒,一边在怀里掏东西,一边颓然说:“我是司徒湖山,我有道观开具的介绍信。”

&ep;&ep;于是唐缈就看到了一封字数虽少,但却是天底下最不伦不类的介绍信。

&ep;&ep;介绍信格式是印刷的,其余信息用毛笔填写,内容为:

&ep;&ep;介绍信(编号0000023)

&ep;&ep;某某县公安局某某派出所:

&ep;&ep;兹介绍清风道长(俗名司徒湖山)同志等壹人前往你处办理本观户口事宜,到时请予接洽为荷。

&ep;&ep;此致

&ep;&ep;敬礼

&ep;&ep;(有效期柒天)

&ep;&ep;(盖章)

&ep;&ep;某某山通天观拜上

&ep;&ep;1985年4月23日

&ep;&ep;“……”唐缈问,“这什么东西?”

&ep;&ep;司徒湖山抢过介绍信,塞进怀里:“看清楚了吗?我清风道长就是司徒湖山,公家盖过红章,派出所有户口。唐碧映……唉,我也懒得骂她了,她大概听了哪里的谣传,说我死了。”

&ep;&ep;唐缈有些纳闷:“总之你是真的表舅爷?”

&ep;&ep;司徒湖山丧气地说:“总之不是冒名顶替!”

&ep;&ep;“上回你和姥姥见面是什么时候?”唐缈问。

&ep;&ep;“1953年。”司徒湖山说。

&ep;&ep;“那一年怎么了?”

&ep;&ep;司徒湖山哼了一声:“还能怎么了,唐竹仪死了呗!”

&ep;&ep;“哦,原来前任家主是1953年去世的。”

&ep;&ep;“对,而且是暴毙。”

&ep;&ep;“怎么死的?”

&ep;&ep;司徒湖山生气地说:“我哪知道?我得到消息时他都过了头七了,搞不好还是唐碧映毒死的呢!”

&ep;&ep;“别胡说了。”

&ep;&ep;司徒湖山迟了两秒,低下头说:“对,我是胡说,唐碧映绝不会害他。唉……算了,我也能理解唐碧映,命运蹉跎,物是人非,她是认不出我来了。”

&ep;&ep;唐缈问:“你们之前没怎么见过?”

&ep;&ep;司徒湖山苦笑摇头:“几乎没见过,我只是听说过她,因为这个女人很是了不得。打个比方吧,看过《杨家将》没?杨排风是天波府里的烧火丫头,可其上阵杀敌,人称红颜火帅。唐碧映虽然也是唐家的打杂丫头,但是当年她的厉害程度却不亚于杨排风。说起来,一直到唐竹仪死的时候,我才和唐碧映见了第一面。”

&ep;&ep;唐缈托腮,八卦地问:“第一印象怎样?”

&ep;&ep;司徒湖山斜了他一眼:“不怎么样。”

&ep;&ep;他继续,神情已然陷入回忆:“我记得那是阳历二月,刚刚过完年,天气很冷,我在湖北秭归附近的乡间流浪,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雪过后,突然收到了唐竹仪病逝的消息。”

&ep;&ep;“家主死了,我当然要回来奔丧,路途遥迢,山道又艰难,我连一双合适的胶鞋都没有,所以走了四五天,半夜才到。进门时看见灵堂冷得好似冰窟,空空荡荡,只在正中挂着好大一匹白布,遗体已经埋了所以没放棺材,只在桌上摆了一块灵位牌。唐碧映脸色灰得可怕,简直就像炉膛里烧过的草木灰烬,披麻戴孝地一个人跪在桌前的蒲团上。”

&ep;&ep;司徒湖山挠挠头:“我进门时,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木呆呆的好似人也跟着死了。我在一旁跪了半晌,见她不想跟我说话,所以也没多问。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想起我这么个人来,跑到厨房给我下了一碗素汤面。”

&ep;&ep;“一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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