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最坏的结果……不敢想象。

&ep;&ep;唐缈第一个谈话对象是司徒湖山,因为淳于扬暗示他偷钥匙。淳于扬虽然年轻但谨慎,不会随口乱喷,一定是发现了那老货行为不轨的端倪。

&ep;&ep;司徒湖山还算有点儿风度,尽管不喜欢离离,到了晚上却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理由当然是照顾妇女同志。离离欣然接受,毕竟客堂的太师椅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早上起来腰酸背痛。

&ep;&ep;那房间十天多前还是间空屋,是司徒湖山自己打扫出来的,吱嘎作响的竹床也是他修好的。

&ep;&ep;他身无长物,所有财产用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比如一身旧道袍,一套内衣,一双布鞋,一顶斗笠,一包法器,一块毛巾,几盒烟,一只大茶缸(外出时既能喝水又可盛饭),一只布袋(里面有毛票十元八角五分),这些东西全部奉送到离离跟前,她都不会看上一眼。

&ep;&ep;唐缈找到司徒湖山时,他正在和淳于扬在天井里一边乘凉一边下盲棋,刚刚开局。

&ep;&ep;司徒湖山半躺在竹椅上,说:“炮八平五。”

&ep;&ep;淳于扬轻咳了两声说这个开局好,中规中距:“马二进三。”

&ep;&ep;“你也挺规矩。”司徒湖山说,“马八进七。”

&ep;&ep;“卒七进一。”

&ep;&ep;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二三十步,司徒湖山突然一拍大腿:“哎呀,你这个炮退得从容啊!”

&ep;&ep;他仰头眨巴着眼睛在手里直掐,丧气说:“重摆!”

&ep;&ep;唐缈蹲在他们边上问:“谁赢了?”

&ep;&ep;司徒湖山不理他,对淳于扬说:“你的水平可以,与你爷爷半斤八两。”

&ep;&ep;淳于扬回答:“不敢当。以前我没有书看,除了画册,就是棋谱。”

&ep;&ep;说罢两人又摆上,迅速落了三四盘,淳于扬占据绝对上风。司徒湖山倒也干脆,形势稍有不对他就认输,说“重摆”,还说淳于扬的棋路都是从他家祖传的孤本里学来的,问那棋谱经过十年浩劫还在不在?

&ep;&ep;淳于扬说:“祖父当年被迫去扫厕所,万般无奈把棋谱藏在女厕所里,居然好好地保存了下来,那书如今依然在我家。”

&ep;&ep;“那就好啊!”司徒湖山感慨,“多少古物均有此劫,毁于一旦者盈千累万,只要能多保存一件,就是为中国千秋计,为子孙后代计。唉,干戈兵革斗未止,凤凰麒麟安在哉?”

&ep;&ep;唐缈问:“那两句诗什么意思?”

&ep;&ep;司徒湖山很不高兴:“你小子怎么还在啊?”

&ep;&ep;唐缈说:“我没地方去。”

&ep;&ep;“你蹲这里还不如去蹲茅坑!”

&ep;&ep;“表舅爷,我有话问你。”

&ep;&ep;“我没拿什么钥匙!”司徒湖山不耐烦。

&ep;&ep;“不是钥匙,别的事情。”

&ep;&ep;淳于扬站了起来:“那司徒先生,你们谈话,我去后面走走。”

&ep;&ep;“哎别走别走,我不想跟落榜生谈!”司徒湖山阻拦。

&ep;&ep;淳于扬浅笑了一下,还是走了,临走在唐缈耳边轻语:“好好地审。”

&ep;&ep;唐缈没理他,顺势在他的竹椅上坐下,问司徒湖山:“你如果心里没鬼,凭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

&ep;&ep;“因为你没脑子!”司徒湖山气呼呼的,也起身打算离开。

&ep;&ep;刚走几步,唐缈在他身后说:“表舅爷,姥姥说你不是司徒湖山。”

&ep;&ep;“……”司徒湖山退回来,还是坐到躺椅上,伏低了问,“你说什么?”

&ep;&ep;“我说——不对,姥姥说——司徒湖山是司徒湖山,你是你,他和你不是同一个人。”

&ep;&ep;“这话怎么说?”

&ep;&ep;唐缈叹气:“表舅爷,你要参加高考,估计也是落榜的命,这话还不清楚么?你老人家是冒名顶替的。”

&ep;&ep;“……”司徒湖山瞪大眼睛,嘴角抽搐,居然好半晌没说话。

&ep;&ep;唐缈观察他的表情:“你默认了?”

&ep;&ep;“我……我……”司徒湖山差点儿直接跳到房顶上,“我默认个屁!!!”

&ep;&ep;唐缈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真是畅快淋漓一把澡,换做淳于扬估计会当场恶心死过去,当然死的是司徒湖山也未可知。

&ep;&ep;司徒湖山连珠炮似的问:“这话是谁说的?是你瞎编的还是唐碧映?唐碧映怎么敢这么说?她居然信口雌黄?我不是司徒湖山,难道你是司徒湖山?难道她是司徒湖山?!”

&ep;&ep;唐缈说:“表舅爷,你别激动啊,你把身份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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