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我知道了。”陈家煦说,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ep;&ep;他又说:“发现不了吧。”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挂了电话。

&ep;&ep;他失败了。杀掉林成济。

&ep;&ep;他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有点门路的朋友,家里有人在北京刑警总队。陈家煦管他叫“毛哥”。

&ep;&ep;毛哥长得像一只猴子,还是把头毛染得五颜六色、二五八万那种。陈家煦第一次见他是在新生的文艺汇演上,表演人员的休息室里,毛哥抽着烟大摇大摆走进来。陈家煦拦住他:“这里不可以吸烟。”

&ep;&ep;毛哥贴近他,把一口烟喷到他脸上。

&ep;&ep;“晚上南香四街见。有胆就来。”

&ep;&ep;陈家煦去了。毛哥和他说:“逼崽子,别在毛哥面前装了。毛哥的鼻子灵的很,你闻闻你身上那股骚味儿,盖都盖不住。”

&ep;&ep;陈家煦就真的没装了。他不再温和可谦地笑,而是直接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往毛哥脑门上砸了下去。

&ep;&ep;那天晚上,那个小巷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陈家煦和毛哥打了一架。到后来,他被揍得站不起来,鼻青脸肿,仍然扶着墙,颤巍巍地站起来。

&ep;&ep;毛哥大笑了几声:“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像我们这样的人,即使考上了北大,也他妈是烂命一条。”

&ep;&ep;之后,莫名其妙的,陈家煦和他越走越近。

&ep;&ep;陈家煦看不起毛哥这样的人。

&ep;&ep;但他和毛哥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觉得很轻松。不用嘴角一直弯成特定的弧度,不用曲意逢迎地说些场面话。

&ep;&ep;毛哥有一次喝醉了,和他说,如果陈家煦有什么看着不爽的人,他可以帮他把人搞死。

&ep;&ep;“只要没什么硬背景,中央党校亲属之类的。”毛哥大着舌头说。

&ep;&ep;陈家煦本来没有杀了林成济的念头,直到那天晚上,陈家煦站在阳台上,赤脚,没开灯。

&ep;&ep;地板很凉,但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样,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的小径。

&ep;&ep;他看见昏暗的路灯下逐渐显现出来两个人影,是尤溪和林成济。

&ep;&ep;两人正说着什么,尤溪不时微笑,两人相伴而立,一高一低,看起来登对极了。

&ep;&ep;陈家煦无声地看着。他的心脏好像静止了,又好像膨大了,铺平在无边无际的夜里,一切都变得粘腻。

&ep;&ep;不知尤溪说了什么,两人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对方。

&ep;&ep;然后,陈家煦看到,尤溪抬起脚尖,在林成济侧颊轻吻了一下。

&ep;&ep;一瞬间,整个世界静止了。一根细长的针没入陈家煦的身体,他的心脏合拢了,这根针和他的心脏牵扯得血肉模糊。

&ep;&ep;他一瞬间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立马,从厨房拿起那把最锋利的剔骨刀,跑出去,沿着那个男人的后脖颈,一路划开他的身体,把他整张皮剥下来。

&ep;&ep;剥下来…就是这样。

&ep;&ep;但他还是静静站在那里。良久之后,他转身回屋,打通了毛哥的电话。

&ep;&ep;他要杀了林成济。

&ep;&ep;但他们失败了。本来,整个计划天衣无缝,那个角度正常来说,林成济是躲不过的。

&ep;&ep;但是林成济命太他妈大了。

&ep;&ep;何况,他们两个学生,做这种事情,说真的,也不过是初出茅庐。

&ep;&ep;陈家煦呼出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ep;&ep;没必要,实在没必要,自己之前太着急了。如果暴露的话,自己就会永永远远离开尤溪,失去一切。

&ep;&ep;但是林成济的出现,确确实实打乱了他的计划。

&ep;&ep;看来,有些事情要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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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尤溪打听到了陈家煦离开那天晚上负责实验室的老师。

&ep;&ep;“请问您,那天晚上家煦一直都在实验室里吗。”她顿了顿,“我是他姐姐,我不确定他那天晚上是不是在实验室。”

&ep;&ep;负责的老师翻了登记表,说:“是的,他那天一晚上都在实验室啊。我看看…大概九点多来的,早晨八点才走。”

&ep;&ep;尤溪说了谢谢,挂断了电话。

&ep;&ep;她又想办法弄到了监控视频。她反复确认,陈家煦确实在实验室里呆了整整一晚上,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ep;&ep;关掉视频,她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ep;&ep;她到底,在怀疑什么。

&ep;&ep;没有证据,家煦也没有理由。

&ep;&ep;但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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