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笑嘻嘻:“真公平,我就长得像阿娘,柳杨上半张脸像阿娘,下半张脸像阿爹,柳松就全像阿爹。以后阿娘再生个弟弟妹妹,那就上半张脸像阿爹,下半张脸像阿娘……”她古灵精怪地念念叨叨,让大家都笑开,柳源逗女儿:“有两个弟弟了,下一个还是生妹妹吧?”

&ep;&ep;柳荫叹一口气:“这个就难讲得很啊,还是顺其自然吧。”

&ep;&ep;康锦言都忍不住被逗得笑捧了腹,伸手去抱小柳松,天气冷,小柳松被包得严严实实,小脸蛋红通通,眼睛骨碌碌转,康锦言点了点他的嘴角,他便顺势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微微眯了眼,果然很像柳源,趣致得不得了。

&ep;&ep;柳杨不甘寂寞,拼命拉着康锦言的衣角:“弟弟,弟弟,给我看弟弟。”

&ep;&ep;康锦言便坐在小凳子上,让柳杨看着弟弟,柳杨虽顽皮,却也友爱,把手捂热了才伸进小柳松的袖筒里,笑眯眯地说:“弟弟抓我的手指头,抓得很紧。”一边看着柳松:“弟弟,我是哥哥,我叫柳杨,以后我带你玩啊。”

&ep;&ep;柳荫靠在柳源怀里,也笑眯眯:“抓蚯蚓吃呀,抓蛐蛐儿吃呀,抓毛毛虫吃呀,柳杨哥哥只会吃哦。”

&ep;&ep;柳杨辩白:“我不吃毛毛虫的!”

&ep;&ep;柳荫马上说:“对,你吃菜青虫。”

&ep;&ep;柳杨又辩白:“我没吃过菜青虫!”

&ep;&ep;柳荫歪了歪头,接得很快:“哦,你吃除了毛毛虫和菜青虫以外的所有虫。”

&ep;&ep;柳杨张口结舌,柳荫朝他做个鬼脸,伸出舌头:“小笨蛋!”

&ep;&ep;柳杨倒也皮厚,浑不在意,凑过去亲柳松:“不理姐姐。”

&ep;&ep;陆雁农逗他:“为什么不理姐姐?姐姐欺负你呢。”

&ep;&ep;柳杨看一眼柳源,很是言简意赅:“阿爹帮姐姐。”

&ep;&ep;众人大笑。

&ep;&ep;这时柳源看到门外站着姚红英,笑道:“英儿怎么站在门外面,进来呀。”姚红英慢慢地走进来,康锦言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的脸色有点奇怪,待得她坐下来,伸手来抱柳松,却又看不出什么了。

&ep;&ep;柳源笑着说:“英儿你总抱柳松,柳荫柳杨该眼红了啊。”

&ep;&ep;姚红英不假思索:“柳松最乖。”

&ep;&ep;柳荫马上说:“是啊,柳杨最不乖。”

&ep;&ep;陆雁农轻轻一拍柳荫:“你就尽欺负你弟弟。”

&ep;&ep;柳荫笑嘻嘻:“阿爹说的,弟弟就是用来欺负的。”

&ep;&ep;柳源喊冤:“喂,我没这么说过。”眼里全是笑。

&ep;&ep;柳荫抱着他的脖子故意娇声娇气地说:“阿爹是在我做梦的时候说的。”一双眼里全是狡黠。

&ep;&ep;因为姚红英抱走柳松坐在床边,柳杨便靠在康锦言膝前,康锦言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摇着,陆雁农虽出了月子,柳源怕她冻着,房间里仍烧了炭盆,暖融融的,柳杨把大头往后搁在康锦言肩膀上,慢慢就有点睡眼朦胧。

&ep;&ep;柳荫看着显着憨憨的大弟,心满意足地说:“以后我就有两个弟弟可以玩了。”

&ep;&ep;既出了月子,陆雁农便很快开始了正常生活,今年本是个暖冬,开春早,正月里便有农人下农田,柳源也开始准备了起来,家里开始忙忙碌碌。

&ep;&ep;在康锦言看来,姚红英婆媳应该是逃难时带了不少银钱出来,日子相对比较轻松,不过她向来不管闲事,只尽力做自己能做的事,以换取温饱。也因此,陆雁农本意是学村妇把小柳松绑在后背,以便腾出手来干活的,姚红英坚持要帮忙带,陆雁农同柳源商量后答应,但决定以谷粮酬谢。

&ep;&ep;陆雁农笑:“柳松也是有福气,英儿这么疼他。”自从得知姚红英兄长去世的消息,姚红英变得有些沉默,柳源夫妻对姚红英更多了几分怜惜和回护。

&ep;&ep;这一年过完年之后,山村外镇子外的消息陆续传进来,日本人开始溃败,也开始了更疯狂的扫荡,山村似乎仍然宁静,康锦言有些兴奋,又隐隐有些不安。陆雁农看出来,笑着说:“这场仗也许就快打完了。”康锦言也看得出来陆雁农有着向往和期待,问:“雁农姐,仗打完了,你会回家吧?”

&ep;&ep;她点头:“是啊,和从前一样,开个小医馆,带着三个孩子,平平静静的。”

&ep;&ep;康锦言说:“岁月安好。”

&ep;&ep;陆雁农温柔地看着她:“锦言,你也要岁月安好。”

&ep;&ep;康锦言微微红了眼圈,她知自己心中不舍,可是也知道人生无不散宴席,她伏在陆雁农膝上,摇曳的油灯下,这一刻似乎可以天长地久。这是康锦言第一次放纵地流露自己的依恋,在可能即将来临的分别之前。

&ep;&ep;然而这分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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