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昏昏沉沉被掐得快要窒息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唤:“殿下、殿下……”

&ep;&ep;语气那般慌张,像是恐惧到了极点,悔恨懊恼,惊慌失措。她努力睁开眼,看见班哥英俊的面庞,光华昭昭的眉眼在黑夜中怛然失色。他薄唇颤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ep;&ep;她身体空荡荡地只余一颗沮丧颓然的心,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看清他的那瞬间,意识渐渐清明过来。

&ep;&ep;是班哥,班哥来了。

&ep;&ep;宝鸾喉咙发不出声音,但她又有了力气,她将漫天无尽的恐慌从脑海中赶出,委屈地靠在班哥怀里,无声告诉他:“痛……”

&ep;&ep;班哥将衩衣下摆一条条撕下包在宝鸾头上,指尖抚过宝鸾被掐出深印的细瘦脖颈,她羸弱地躺在他怀中,气若游丝。

&ep;&ep;他的目光不复往日的冷静沉稳,乌黑的双眸溢满疯狂,似藏了一头巨兽。

&ep;&ep;班哥腾空抱起宝鸾,赵妃上前来抱他,他一个闪身,赵妃扑了个空。他稳稳抱着宝鸾,睨视摔倒在地的赵妃,字里行间嘶嘶透着冷气:“你怎能伤害她?”

&ep;&ep;赵妃疑惑地看着他,班哥头也不回,朝外而去。

&ep;&ep;李云霄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她看见宝鸾满脸是血,又惊叫了一句:“李宝鸾,你毁容啦?”

&ep;&ep;班哥抱着宝鸾径直走到李云霄跟前,李云霄捂住眼睛,惊得肩膀耸动不敢再看。

&ep;&ep;班哥道:“二公主,贱奴自知有罪,且罪无可恕,然事有缓急,待贱奴将三公主送回拾翠殿后,再向二公主请罪。”

&ep;&ep;李云霄从指缝里瞧见班哥的眼神,锐利如刀,刀刀逼人。

&ep;&ep;李云霄咽了咽,往旁让开道。

&ep;&ep;拾翠殿,众人乱成一团。

&ep;&ep;傅姆捂着心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快,快去请御医!”

&ep;&ep;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得宝鸾耳朵发鸣,她依稀察觉自己已经不在朝阳殿,想要睁开眼看一看,通亮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疼。

&ep;&ep;“熄掉两盏灯。”班哥跪在榻前,沉声道。

&ep;&ep;宫人立刻照做。

&ep;&ep;宝鸾唇瓣蠕动,苍白的小脸毫无半分血色,她一个抬眼,班哥跪着挪近:“殿下,莫出声,你的嗓子需要静养,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ep;&ep;宝鸾一垂眼,两行清泪滚落。

&ep;&ep;班哥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道:“殿下,无论何时,都不必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ep;&ep;他仿佛能窥破她心中所想,句句说破她此刻的心情。

&ep;&ep;宝鸾呜咽一声,手在空中乱挥,班哥伸手让她抓住。

&ep;&ep;“班……”像是有火灼烧喉头,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ep;&ep;班哥嘘一声,轻轻将她按回枕上,哄婴孩一般低声哄道:“乖,睡觉觉,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ep;&ep;宝鸾缓缓闭眼,在班哥悦耳的哄睡声下,抖动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ep;&ep;屋内悄然无息,玉壶偷偷往里窥。阴影里突然走出个人,正好与她的目光撞上。

&ep;&ep;玉壶吓一跳,看清是他,松口气问:“班哥,公主怎么样了?”

&ep;&ep;班哥道:“待御医看过之后,才能知道。”

&ep;&ep;玉壶探究的眼神锁过去:“班哥,你也太大胆了,怎能陪着殿下胡闹?”

&ep;&ep;班哥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递到玉壶手里,压低嗓音:“玉壶姐姐,二公主那边马上就会来人,我的事,就托给你了。”

&ep;&ep;玉壶接了荷包,笑道:“怎地你出了事,反而不瞒着,偏要让家里人担心受怕?”

&ep;&ep;班哥道:“瞒也是白瞒,若是我这一趟有去无回,家里人迟早要知道,你只管替我报信,别的无需姐姐操心。”

&ep;&ep;玉壶犹豫道:“我冒险出宫,若被发现,是要砍头的。”

&ep;&ep;班哥含笑:“上次姐姐失手砸死的那个小黄门,我虽替姐姐处理了,但我人小力气小,还留了一半的尸首没能埋好呢。”

&ep;&ep;玉壶脸色大变,未再多言,匆匆离去。

&ep;&ep;班哥立在檐下,夜色乌青一团沉在头顶,冷白的雪寂静无声铺陈大地。

&ep;&ep;尚狱司的人已闯了进来,在花庭处嚷着他的名字。

&ep;&ep;班哥撩开袍裾,从容尔雅,迈了出去。

&ep;&ep;第25章??二更

&ep;&ep;长安城街上白雾蒙蒙,夜与日交替纠缠之际,天空朦胧的玄色渐渐转成虾蟹青色。

&ep;&ep;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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