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一点点编花冠。编几下停下来比划班哥脑袋大小,班哥黑亮的眼满是期待。

&ep;&ep;宝鸾想到昨夜他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后半夜入睡,她再也没有惊醒。

&ep;&ep;毫无置疑,和这永安宫其他人一样,他是殷勤的,热忱的,他甚至比旁人更谨慎谦逊。可他并未一味地伏低做小。有时候她会在他眼睛里看见蓬勃的野心,她忍不住思索,这个人,他想要什么?

&ep;&ep;好在他的勇敢并不令人生厌,他恰到好处地宽慰了她,她愿意让他靠近些。

&ep;&ep;片刻,宝鸾将简单编好的花冠戴到班哥头上,班哥满足地笑了。

&ep;&ep;宝鸾鲜少见他这般笑,他笑的时候总是抿着唇垂着眼,含蓄内敛,似春风一般轻柔无痕,而他现在却笑得像是夏日最烈的太阳,皓白的牙齿全都露出来,灼灼逼人的爽朗。

&ep;&ep;“我从来没有戴过花冠,这是第一次,谢谢殿下。”

&ep;&ep;宝鸾得了他满心欢喜的谢意,对比他头上略显简陋敷衍了事的花冠,面颊微烫,窘声问:“要不要我再给你编一个?”

&ep;&ep;班哥两只手抚着头上的花冠:“我喜欢这个,殿下若想再赏一个,那就来年再赏吧。”

&ep;&ep;宝鸾道:“好,明年再送你一个。”

&ep;&ep;班哥闻着头上的花香,满屋的香气扑鼻,那么多顶花冠,没有一顶比得上他头上这顶花冠芬芳馥郁。

&ep;&ep;他悄悄窥视小公主,小公主已经开始为别人编花冠。

&ep;&ep;他忽地希望外面刮来一阵大风,将这屋里的花全都吹走,再没人能得到小公主亲手编的花冠。

&ep;&ep;漆盒里的小食吃得精光,一半进了宝鸾肚子,一半被宝鸾赏了宫人。

&ep;&ep;班哥也分到几块。吃得慢条斯理,大家都吃完了他还没吃完。

&ep;&ep;宝鸾喊他的名字:“班哥。”

&ep;&ep;班哥猛地被唤,差点噎住,连忙答道:“殿下,何事吩咐?”

&ep;&ep;宝鸾悄声问:“今夜你还来守夜吗?”

&ep;&ep;班哥不能做主,他本就是挤了别人的差事才能守夜,答:“我想来。”

&ep;&ep;宝鸾道:“那以后都由你来守夜吧。”

&ep;&ep;班哥惊喜不已:“是。”

&ep;&ep;傅姆绕过说笑的宫人,见宝鸾和班哥在说悄悄话,凑过去道:“殿下,过几日昭苑的赏菊宴,我们去不去?”

&ep;&ep;宝鸾点头:“去,皇后为太子哥哥择妃,我自然是要去瞧瞧的。”

&ep;&ep;傅姆推开班哥额头:“你这小子,就不要跟去了。”

&ep;&ep;班哥不甘心:“我不能随在殿下身边伺候吗?”

&ep;&ep;傅姆笑道:“永国公也许会去赏菊宴,虽然这几个月你安然无恙,但若被他撞见,他计较起来你岂能活命?”

&ep;&ep;宝鸾也道:“你就在拾翠殿待着吧。”

&ep;&ep;班哥只得应下。

&ep;&ep;赏菊宴当天,除各府小娘子外,另有长安城有名的文人学士前来赴宴。皇后另在麟德殿设宴款待他们。

&ep;&ep;皇后在昭苑露过一面后,回到麟德殿,她气定神闲落座殿中央的主位,主位旁设两软垫供人盘坐,与主位共享案桌。

&ep;&ep;圣人昨夜醉酒吟歌,仍在休憩,尚未露面。

&ep;&ep;众人向皇后举杯,皇后落落大方,女子特有的婉约声线,温柔谦和地感谢众人今日热情赴宴。

&ep;&ep;她的亲切如春雨般润物无声,洒进每个人心中。

&ep;&ep;文人中有听闻皇后独断专权残酷霸道的,今日特意来当面作诗讽刺,原本已经做好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结果一见皇后本人,听她说上几句待客的话,立时消了拳拳慷慨赴义的心思。

&ep;&ep;这哪像个独揽朝政野心勃勃的女子?她雪白的面庞柔柔弱弱,纤秾合度的身姿端庄温婉,从他们面前含笑而过,叫得出每个人的名字说得出每个人的诗句,她的眼里满是赞赏,偶尔说出一两句品鉴诗文的心得,恨不得让人奉为知己。

&ep;&ep;女官凑到皇后面前耳语几句,皇后以不胜酒力为由暂时离开,朝花屏后的内殿而去。

&ep;&ep;内殿的矮榻上,一人合衣仰躺,双目紧闭,手盘在脑后,听见脚步声,不悦地喝道:“滚出去,莫要扰我安寝。”

&ep;&ep;女官们面面相觑,见到皇后前来,躬身行礼尚未出声,便被皇后阻拦。

&ep;&ep;皇后放轻脚步来到榻前,推推榻上的华服少年,柔声道:“无错,你不去昭苑赏菊吗?”

&ep;&ep;齐邈之认出皇后的声音,却一动不动:“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ep;&ep;皇后坐到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