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中有四个艺术大班,音乐一个,美术两个,传媒、体育混一起。文理班也不多,文科四个、理科四个,规模不大。蒋易所在的三班大概是理科最好的一个班吧,但跟师大附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ep;&ep;文理科差一点,三中的艺术生是相当不错的,考不上艺术附中的学生一般都来这里。

&ep;&ep;“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会来三中吧?”蒋易眨巴着眼睛看他。

&ep;&ep;靳融沉思了一会儿:“没有想问。”

&ep;&ep;“但我想告诉你。”

&ep;&ep;蒋易自然不是自愿来的,是被三中请过来的。人才引进嘛,引进了一个教务处主任,顺便把教务处主任的儿子也挖来了。如果蒋易高考考得好,那自然给三中争光,将来有的吹牛;考得不好呢,那就算师大附中的,毕竟学籍还在师大附中。

&ep;&ep;打一手好算盘。

&ep;&ep;“三中比师大附中好多了!师大附中里的学生都特别爱学习,在里面压力好大。”蒋易实话实说,“还是三中好,那么早放学,还能在琴房楼底下听人家弹琴。”

&ep;&ep;靳融有点莫名恼火,定住脚步瞪他:“你在听我弹琴?”

&ep;&ep;蒋易觉得自己完蛋,好像眼前人不是很想别人听他弹琴。

&ep;&ep;“啊不是,我是说别人。”蒋易赶忙扯开话题,“听见有人在弹《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那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以前我学这首,足足一个月才扒下来。但我很久都没有弹过这首了。”

&ep;&ep;“《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靳融挑眉,“你也学过钢琴?”

&ep;&ep;蒋易点头:“学过,我妈妈是艺术学院的钢琴老师。”

&ep;&ep;靳融觉得挺奇妙:“哪个老师?”

&ep;&ep;“陈淮。”

&ep;&ep;听到这个名字,靳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邓纪元的话,那么他和蒋易之间的缘分还挺深,可这世界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的。

&ep;&ep;靳融认识陈淮,艺术学院钢琴系教授,和邓纪元一个级别的。以前靳融去艺术学院看演出,陈淮弹了一曲《肖邦第一叙事曲》,真的很惊艳。

&ep;&ep;“陈老师弹得很好。”靳融说。

&ep;&ep;“真的吗?”蒋易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觉得她弹得很好,但就是太凶了。我要是有什么错误改不掉,她就会掐我,逼着我改。”

&ep;&ep;蒋易和靳融走至街头的露天钢琴处,这儿算是一个艺术角,常年放着一架立式钢琴,很久没人调过琴了,所以音准很差。

&ep;&ep;他指着那架钢琴说:“你指导指导我?”

&ep;&ep;靳融觉得不好,他没兴趣听别人弹琴。但这个蒋易啊,他好像就是太自来熟了,靳融也没有同意,他自顾自就把人拉过去了。

&ep;&ep;“你别走啊,咱们是朋友。”

&ep;&ep;“我没有说要和你做朋友。”

&ep;&ep;蒋易不管他,打开琴盖,先弹了一遍中高音区的c大调音阶,抱怨道:“这个音准啊!”他歪着头对靳融笑,“也凑合能弹。”

&ep;&ep;中国乐曲的情感其实很难处理,想要弹出情感是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前面的散板,如果规规矩矩反而缺了一点点韵味。

&ep;&ep;靳融是初三学的这首曲子,那时候还小,他本来对音乐的把控就不太行,弹出来还是死板。

&ep;&ep;相比之下,蒋易的乐感就非常好,看得出来他很久都没有弹过这首曲子了,但引子处的散板部分的情感很到位,似流水般自然,好像是见到清晨太阳升起、雾气朦胧的情景。

&ep;&ep;主题第一部分是高亢的信天游曲调,蒋易的节奏控制得很好,强弱对比很明显。

&ep;&ep;毕竟是很久没有弹过了,到主题第二部分就开始有点乱,但是气势上一点都没有输,音弹错了,节奏也错了,蒋易面不改色,倒是把乐曲中的“喜悦、激动”之情表达出来了。

&ep;&ep;再现部分蒋易没弹,他抓着后脑勺说:“忘了。”

&ep;&ep;“忘了?”靳融觉得一丝诧异。

&ep;&ep;“是啊,忘了。”

&ep;&ep;靳融难得笑一次:“我来吧。”

&ep;&ep;他的笑也很快就消失了,弹琴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他弹琴的时候从来不笑。

&ep;&ep;靳融也很久没有弹这首曲子,他很惧怕中国的作品,细节非常难抠,情感和很难把握。以前他弹过很多遍《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肌肉记忆让他不必刻意回想就能弹完整。再现部分开头是非常宏伟、饱满的,需要演奏者下力度去弹。力度又不是蛮力,不可以发出“砸琴”的噪音,靳融在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如果用很大力就野蛮,可是用很小力又达不到乐曲所想呈现的效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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