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没剩多少了,背来的红薯藤栽完了,待会再去割些栽上就行,没事的,我娘说了以后不打我了。”

&ep;&ep;云巧为她高兴,“真的吗?”

&ep;&ep;“嗯。”春花双手累着背篓的绳子,顿道,“我娘说秋收后请媒婆来趟家里。”

&ep;&ep;媒婆说给人说媒的。云巧问她,“你要嫁人了?”

&ep;&ep;春花又嗯了声。

&ep;&ep;云巧羡慕不已,又问,“你要嫁给唐钝吗?”

&ep;&ep;唐钝是隔壁长流村的秀才,身量高挑,模样俊俏,春花说她经常做梦给他生儿育女,尽管云巧不太喜欢唐钝。

&ep;&ep;不止不喜欢,几乎能用避如蛇蝎来形容。

&ep;&ep;有年她跟春花去长流村的河边洗衣服,碰到唐正从书塾回来,寒冬腊月里,唐正穿着身青色长袍,五官清秀,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ep;&ep;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ep;&ep;就一眼。

&ep;&ep;然后被长流村的姑娘认定对唐钝有不轨之心推到了河里,回家就发高烧了,吃了大半个月的药才恢复了精气神。

&ep;&ep;因为她生病,爹娘跟人借了不少钱,去年年底才还清,类似的事发生过好几回,云巧真的怕了,每次见到唐钝都是绕路走的。

&ep;&ep;不过唐家富裕,春花嫁过去的话,以后不用吃苦,是好事。

&ep;&ep;想问春花怎么长流村的姑娘手里把唐钝抢到手的,刚张开嘴,春花就告诉她,“不是唐公子。”

&ep;&ep;沈云巧被路边的红色野花吸引,没注意春花脸上的落寞,轻快道,“不是他也没关系,十里八村多的是汉子,重新找个便是。”

&ep;&ep;“你当容易?”

&ep;&ep;“挺容易的啊。”云巧摘了五六朵花,拨拨花瓣,用丝茅草捆好,笑盈盈递给春花,“好看,你要不要?”

&ep;&ep;这种花儿漫山遍野都是,春花哪儿瞧得上,况且阳光毒辣,花瓣焉哒哒的,比不得早晚的花儿鲜艳,春花摆手,“你自己留着吧。”

&ep;&ep;云巧欢喜地握在手里,爱不释手。

&ep;&ep;春花喊她,“云巧...”

&ep;&ep;“嗯?”云巧低头嗅花的味道,露出光洁的额头,春花垂眼,遮住心底艳羡,出声道,“这么漂亮的花插头上肯定好看,要不要我帮你?”

&ep;&ep;云巧眼睛一亮,“好啊。”

&ep;&ep;黄氏给她梳的双丫髻被沈云山扯乱了,像坨淤泥悬在脑袋上,春花重新替她盘好,挑了两朵开得最盛的花插到发髻里。

&ep;&ep;走路头上的花一颤一颤的动,云巧喜欢得不得了,投桃报李道,“你要不要弄,我帮你。”

&ep;&ep;春花脸上有大片胎记,许是怕吓着人,常年用秀发遮着的,她不爱盘发,随意用头巾裹起来包好,简单得很。

&ep;&ep;云巧比划两下,“沿着头巾能插好多花,肯定好看。”

&ep;&ep;春花僵硬地抬手挡住,“不用不用,我要干活,稍不留神就在哪儿刮没了。”

&ep;&ep;云巧略感遗憾,“待会我要多摘几朵,等云妮回来给她弄。”

&ep;&ep;春花笑笑,没有说话。

&ep;&ep;她印象里,云妮跟云巧感情并不好,姐妹两虽是双生子,但容貌天差地别,云妮从小就不太跟云巧玩,偏云巧没皮没脸爱往云妮跟前凑,哪怕得了冷脸照样能笑出朵花来。

&ep;&ep;云巧天生不懂察言观色。

&ep;&ep;春花也不准备提醒她,说起另外件事来,“早上出门我看到你大堂哥往李悦儿家去了。”

&ep;&ep;“嗯,他想娶李悦儿。” 云巧一踮一踮的走路,走两步就摸摸头上的花,像得了什么宝贝。

&ep;&ep;春花跟她说,“李悦儿娘是个钻钱眼里的,你大堂哥想娶她怕是要给彩礼。”

&ep;&ep;绿水村住的都是外来户,早年间西州打仗战败,西凉军四处烧杀掠夺,好些村子都没了人,后来朝廷派大军击退西凉,西州许多村落荒芜人烟。

&ep;&ep;村里的人都是那两年搬来的。

&ep;&ep;几乎都是其他州府的乞丐难民。

&ep;&ep;所以早些年村里卖儿卖女的人家特别多,春花上边两个姐姐都是卖给人牙子带走的,穷的缘故,娶媳妇嫁女不用准备彩礼嫁妆,两家合好八字,选个日子摆上两桌就成,但随着村里姑娘越来越少,娶不着媳妇的汉子多了后,剩下的姑娘变得值钱起来。

&ep;&ep;像李悦儿这种聪明伶俐又手脚勤快的更是讨人喜欢。

&ep;&ep;年初王家挑着两石粮食上门提亲都被拒了,沈家想娶,彩礼只能多不能少。

&ep;&ep;春花问云巧,“你家拿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