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睡?!你咋看见的,早上那个时候,你去他们屋干嘛?”不敢相信。

&ep;&ep;箫含玉晓得母亲偏心二哥,虽然跟她谈得拢,钱这方面却丁点都吝啬花于她身上,大哥那话不无道理。她只字不说零嘴的事,只道早晨腹泻上茅房,睡不着,无意间走进去撞见的。

&ep;&ep;箫含玉不小了,平时跟村里伙伴玩耍,没得听两句夫妻间的床笫之事,所以对这件事很奇怪很好奇。

&ep;&ep;“娘,夫妻怎么会不同床,要大哥睡那硬邦邦的地上。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ep;&ep;“呸,吵个屁的架。”

&ep;&ep;周氏愤愤将鞋垫砸桌上,电光火石的眼睛露出一抹尖利的了然。

&ep;&ep;“你大哥待她跟眼珠子似的,不舍得她做这做那,抱着人走了好几里地的路,哪里会跟她吵架。分明是秦蓁嫌弃你大哥,既赖着我们家,还不肯跟你大哥同房。呸,一只不想下蛋的母鸡,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咯咯吆喝吃穿。”

&ep;&ep;箫含玉听得一愣一愣的,呆呆的问:“那怎么办。”

&ep;&ep;周氏蹭的站起来,想了想,再度坐回去,鼻孔哼了一气。

&ep;&ep;“那小蹄子狡猾得很,我现在去跟你阿奶滴眼药水,她肯定不认账。等明天,我去抓她个现形!”

&ep;&ep;红日西垂,又是一天要过去。这天晚上东屋里破天荒的燃起了微弱的油灯。寻常哪怕是就着月光做一点能摸着干的活,也不浪费油灯。当然也有人家急需用钱连夜纳鞋垫,也会点灯做事。

&ep;&ep;箫清羽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坐在一边,蹙眉问:“钱不够,要做鞋去卖?”

&ep;&ep;秦蓁好兴致被气退了几分,从绣线中抬眼,撇嘴:“我从不喜在晚上做针线活,伤眼睛,哪里会是为了赚钱。这是给你做的鞋……我想今天做完了,明天好纳要交的鞋垫,不然耽搁事情,又要挨大娘的骂。”

&ep;&ep;朦胧暗沉的光线中,箫清羽神色微怔。昨日刚提,她今日就迅疾的做了。

&ep;&ep;借着夜晚难得的光照,箫清羽打量过去。针线在那双灵活的小手上穿梭翻飞,托着他要踩在脚底的东西,表情动作尽显细致认真。

&ep;&ep;又一针往上,她手悬在半空,被人捏住了。秦蓁心跳漏掉一拍,又在这时,油灯被吹灭,屋子里陷入往常的黑暗。

&ep;&ep;“既然坏眼睛就不要做了,白天再做。秦蓁,比起你来,一双鞋不算什么,纵然我穿得舒服了,也会心疼的。”

&ep;&ep;心噗通噗通狂跳。这厮仗着黑灯瞎火的什么都敢说了?

&ep;&ep;秦蓁抽出被他捏住的手,呼吸紊乱,强撑镇定:“谁,为了你穿得舒服了?我每天的活都安排得满满的,白日里还得纳鞋垫交给大娘,只能用这些零碎时间做。”

&ep;&ep;箫清羽思忖了片刻,将刚刚脑子里模糊闪过的念头,整理了出来。

&ep;&ep;“秦蓁,你不会放过光明正大问大娘要钱扯布的机会。大娘也会以纳鞋垫的活推诿,所以……我记得咱们窗台上放了多余的鞋垫,是你准备每天挪出恰好的数量给大娘交差的,方才我去数过,少了十双。你为了安心给我做鞋,把过去几天的鞋垫都交上去了,堵大娘的嘴?所以……你白日里是有空的,不要着急。”

&ep;&ep;“……”秦蓁巨汗。

&ep;&ep;这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女人家要交多少鞋垫给长辈,还知道她藏心思留了鞋绝不多交,还知道……

&ep;&ep;万般解释不清的情况下,秦蓁打了个呵欠,含糊蒙混:“做个鞋,哪有这么多心思,我才不急。睡觉了。”

&ep;&ep;又是一个冷寂的夜晚,箫清羽临睡前望向木门,思索了会,渐渐睡过去。

&ep;&ep;从暖和的被窝里拱起来不容易。

&ep;&ep;也是寅时时刻,周氏早早的起,一边暗骂那个狡猾的小蹄子,一边去主屋叫冯氏起来一同前往。

&ep;&ep;难怪小蹄子很勤快,总起在她们前头,有几回哪怕是她想给书翎亲手做饭,起来时也没见她偷懒晚起。勤快是一回事,现在想起来,还另有一层目的,是怕她们不小心闯入,撞见她的龌龊心思吧。

&ep;&ep;跟冯氏说,冯氏万万不信,但心中也怕儿媳说的是真的,就没顾规矩,闯进去看了。

&ep;&ep;门栓没插好,一撞就开了。地面果然有被褥有人,一目明了。

&ep;&ep;动静过大,伴着冯氏吵闹起来的声音,秦蓁被惊醒,捂着被子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