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一闪,躲过了身后人横过来的一记手刀。转过身的裴延城手上动作更快,立刻就将跃来的人钳制住,两三下就利落地将对方胳膊反拧在背。

“嘶嘶哥!是我!”

“大白天鬼鬼祟祟,要不知道是你,早踹上你心窝子了。”

裴延城松开了偷袭他的裴延辉,反手一个掴栗子敲在他脑门上。

“嘶,我是有话问你呢哥!”

裴延辉捂着脑袋猛搓,留着对这时代来说有些略长的短发,额前细碎的刘海被他揉得起了静电,跟蒲公英似的往天上炸。

“有话就说,我还要回部队。”

“咳,我知道小嫂子的身份了”

裴延辉紧张兮兮地视线往四周乱扫,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角落,凑近二哥压低声音继续开口:

“其实小嫂子不是咱邻村的吧?”

想他裴老三是什么人啊,江北那一片有几只老鼠他都一清二楚!别说是住在大山里,就是住在天上,也不可能躲过他的法眼。

裴延城不动声色,只是看着他。

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被他瞧得后背毛毛的,也不敢卖关子了,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大聪明推测:

“哥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下放的资本家小姐?那模样跟走路姿势我一瞧一个准!”

见他哥眼神不对,自以为猜中的裴延辉顿时同仇敌忾:

“我知道了!她是不是要挟你了?逼你跟她结婚是不是?肯定是想哥你护着人家!我就知道这些资本家没一个心思单纯的!”

瞧瞧他的兄弟姐妹爹爹娘亲,才聊多久啊,都被她哄得笑眯了眼,只有他,发现了和谐一家亲面具下,暗藏的汹涌波涛!

在裴延辉的认知里,他哥压根就不是个会被美□□惑的,肯定是那资本家小姐耍了什么手段,让他哥落了什么把柄。

见他越说越离谱,裴延城一脸的一言难尽,心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个混球。满脑子心眼就是不用在对的地方。

捏捏眉心。

“黑省的粮食局在招送货员,表现优异的先进分子,还能升为卡车司机,我给你写了封推荐信,能不能选上就看你自己能力了。”

山北军区食堂的米面肉菜,就是黑省的粮食局送的,也算是近水楼台。

正说在兴头上的裴延辉猝不及防被打岔,反应两秒后,兴奋地脑瓜子嗡嗡地,那他岂不是能学开大车了?

“真的?!哥你可真是我亲哥诶!”

小青年兴奋的跟条大狗似的围着裴延城转悠,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模样,可刚开心没两分钟,又猛然收了笑容。

俊秀的一张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哥,是不是我说中了小嫂子的身份,你这是在贿赂我呢?”

裴延城:

“滚犊子。”

这兔崽子什么毛病。

压根就没法跟他好好说话。

临近婚期,时间再怎么觉得慢,三月初八这天终是来了。

天刚蒙蒙亮,吴秀娥跟孙小玥就来敲白夏的房门,正在修炼的白夏闻声睁开了眼,虚影一闪,就化成了实体。

虽说现在的婚礼简洁了不少,但是大致该走的流程也是要的,从梳妆打扮到接亲吃席。

“有点疼哦,忍着点。”

给白夏绞脸的是吴秀娥。

枯黄的精瘦手指拿着一根细麻线,从中间相叠放在大腿上一撮,麻线便紧紧缠在了一起,再钳住两头,顺着白夏的脸轻轻拉动两边线头。从下巴到眉鬓再落到额前,为的是将新嫁娘脸上多余的汗毛拔掉,也叫开脸。

好在白夏体毛轻,没感觉到多少疼痛,光洁的脸上除了一层细小的绒毛,连唇毛都没有。

待家属院的鸡鸣,响了三下,身穿笔挺军装来接人的裴延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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