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岛至西南,湿冷海风呼啸,叠起浪潮重重,卷起沙粒击打海滩沙沙作响,映衬漫天阴云密布的夜色,显得分外萧瑟荒凉。

延伸到视线尽头的沙滩,耸立一座完由枯骨铸成的血色祭坛,呈规整正方形,高约十丈余,粘连腐肉,流淌血水,缓缓侵入沙地,染红偌大一片。

祭坛高处立有三人,两老一幼,一名大红血袍老者,一名老态龙钟妇人,一名肤色苍白童子,三人正围住一座紫气萦绕的玉盘,激烈争执。

“管小六,老夫做事无需你指手画脚,休得呱噪。”血袍老者暴喝一声,语气隐隐带有怒火。

“老不死的,你再跟老子大吼大叫,回去定叫峰主大老爷收拾你。”童子用稚嫩的腔调回应,毫不生怯。

啪…老迈妇人抬起一手,触不及防的抽在管小六脑后上,直接将他打的一个踉跄。

双手抱住后脑,管小六怒目回视,气呼呼道:“又打我?我是怎么说的,有外人在的时候,千万记得给我留点面子…”

语未完,老迈妇人面色不愉的出口打断,目光阴森的质问道:“他是你柏崖师叔,你自称是他的老子,那我算是你什么?”

“呃…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引界珠盘到底有没有效果,可他实在是可恶的很,遮遮掩掩死活都不给我看。”童子一边表情忐忑的解释着,一边对血袍修士愤愤指责。

血袍老者名为柏崖,他胸口微微起伏,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峰主交予老夫的引界珠盘,老夫自当应该妥善保管,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碰的。”

老迈妇人不置可否,神情依旧冷淡,管小六却受不得讥讽,呛声道:“少拿峰主大老爷来压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峰主大老爷事先有言,此来无关血魔教分毫,还告诫我们在东云岛境内务必要低调行事。”

哼哼两声,管小六继续道:“峰主大老爷知道你飞扬跋扈成性,所以才特命婆婆和我来时时监督于你。”

柏崖面露不耐神色,嗤笑道:“峰主碍于家族血誓不能亲自前来,我们都是来协助蓝均长老为峰主解忧,如果你胆敢再胡言乱语,老夫必告知蓝均长老,干脆让他来评判是非。”

管小六脸上神情一滞,眼珠子乱转,显然在急思言辞还击。

年迈老妪不想二人做无谓之争,随手抛出几颗大小不一的碎石块,丢给一旁正愤愤不平的管小六,语气温和的说道:“自己玩去…”

正如世俗孩童一般,管小六雀跃接住蓝色石块,蹲在枯骨堆砌的祭坛顶上,旁若无人的玩耍起来,且低唱童谣道:“老大一个,小六一个,老二一个,小六一个…”

见此诡异的一幕,一袭血袍的柏崖眸中精光微闪,渐起微不可查的厌恶神情。

恰在此时,一股强烈劲风骤起,突兀出现一道黑袍人影,胸前衣襟纹绣两柄沥血长戈,在夜色下尤为刺目。

柏崖急忙抱拳致礼,恭迎道:“见过蓝均长老。”

老迈妇人满身皱纹的脸上,看不出真实表情变化,只听她语气冷淡的说道:“老婆子管六娘,恭候蓝均长老多时。”

二人同时行礼,唯独管小六不为所动,他仍旧唱着不知名的古怪童谣,玩着毫不出奇的寻常石块。

黑袍人中年模样,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他状似无意的瞥过蹲在地上玩耍的管小六,嘴角随之微不可查的一扬,朗声道:“三位道友能被峰主选中,定然深受器重和信任,也肯定已经知道一点有关峰主的陈年秘辛。”

余光察觉柏崖和管六娘神色如常,玄天大陆魔道三教两阁之一,血魔教万蝶峰护发长老蓝钧,浅淡一笑道:“峰主出自东云岛纤手安家分支遗脉,只因峰主无法违背安家祖训血誓,才派遣我等前来汇合纤手安家的主脉族人,联手开启安家谨守三千余载岁月的上古遗藏,我等自当竭尽所能,万不可辜负峰主期望。”

柏崖和管六娘神色一肃,齐齐抱拳道:“峰主厚爱有加,愿凭蓝钧长老差遣。”

蓝钧微微点头,侧头看向柏崖,后者心领神会,双手随即快速结印,弹指数道流光映入玉盘,朦朦胧胧的紫气消散,玉盘真容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玉盘直径三尺许,通体暗黑碧绿色,边沿向内凹陷的幅度很小,呈现圆形扁平状。

印法一收,柏崖抬手一指玉盘,低喝道:“引界珠盘,开…”

语落,一粒粒细小的圆珠,凭空凝聚在玉盘之上,滴溜溜滚动的又汇聚玉盘正中央,由玉盘中央处拇指粗细的孔洞,落入下方枯骨堆砌的祭坛内部。

大珠小珠落玉盘,不胜枚举的血红圆珠陆续流转,恰如星辰隐现夜空,又似血眸妖瞳凝视,唯美和邪异共存。

待血色圆珠彻底落尽,蓝钧凝眉问道:“上古遗迹的虚空位置,引界珠盘可有捕捉到?”

手按引界珠盘,柏崖闭目感应片刻,突然睁开双眼惊喜道:“我们的运气不错,上古遗迹的虚空位置偏离不是太大,入口处就在此地向东三十里开外。”

“峰主临行前曾有交代,若想要进入安家上古遗迹,引界珠盘和定界如意,二者缺一不可。”蓝钧目视东方,意味深长的说道:“引界珠盘是由安家支脉持有,定界如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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