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范寺丞,严邶静心里失落极了。

范寺丞说的十分中肯,按时间来算,毕公子现在要么已经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和盘托出,要么就只剩下了半条命。

可是就算只剩半条命,也还是要想办法救啊。

突然想到一件事,刚入严府的时候,严夫人介绍严府上下家人时曾经提到过一个人——二叔!

严老爷有个胞弟,这人做的是推事院的官!

当时严夫人说起这个二叔的时候,似乎不愿提及,也不愿详说。

可以理解,毕竟推事院的名声比较臭嘛!

这位二叔既然做了推事院的官,当然有可能被家人疏远。

可是再怎么疏远,那也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实在亲戚啊!

能不能和这位二叔搭上线,在他身上想想办法?

先要从侧面打听打听这位二叔,具体什么情况,可找谁去打听呢?

问严夫人恐怕问不出什么,她似乎不愿在这位小叔身上多费口舌。

既然严夫人不愿意说,那估计问严老爷也一样。

何管家呢?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何管家对严府的忠心毋庸置疑,这位二叔再怎么不堪,论起来也是他的主子,他不会妄议!

那就只剩“大哥”和“二哥”了!

这两位之前都在府里见过了,说过些场面话,并不熟悉。

只从寥寥的第一印象来看,自己当时得出了一个结论——

吃饭喝酒找二哥,花钱办事找大哥!

先去问问大哥吧,看起来更加沉稳厚重些。

严邶静出了大理寺,带着潘虎和药平,直奔洛阳城内最大的银铺——日昇柜坊!

就算大哥不在柜坊坐班,也可以问的出大哥去了哪里。

柜坊的伙计虽然不认得严邶静,但潘虎和药平身上的严府家人服饰还是认得出的,急忙将严邶静请入后房,招呼严家大少爷。

“大哥”从里间出来时明显带着惊讶和疑惑之色,绝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妹妹”今天竟会上门拜访!

“大哥好!”

“……小妹,今天怎么有空来柜坊这里……”

“没什么,出来采买些织线,看到这柜坊的牌子,想起这里是大哥的地方,便顺路进来看看!”

“哦,这样……”大哥看了看严邶静手里空空,身后的潘虎药平也空着双手,“妹妹可是出门时带少了银钱?”

“啊?……啊!不是不是,钱够用!”严邶静见对方想歪了,“害!惹大哥乱想了,是我不是,说实话吧,妹妹今日就是专程来看看您的,想和您说说话!”

“哦……妹妹是要打听什么事?”

“是……我是想问问,咱家二叔的事!”

“二叔?”

“自从回到府里后,其他的家人都见过了,唯独这位二叔,爹爹的胞弟还从没见过,所以……”

“哦,他……他和家里所有人的来往都不多。”

“是啊,听说是因为他在推事院做事!”

大哥点了点头,没再吱声,也没有顺着话头主动说下去。

果然,严家的人只要一谈到这位二叔,都会不自觉的收紧嘴巴。

要不然还是开门见山的问吧,不浪费时间!

“大哥,其实……是我有一个朋友,不幸被拿去了推事院里,所以我才想,是不是能从二叔这里走动走动?”

——原来是这样!

——二叔这人,很年轻的时候,便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无论咱爹交给他什么生意,他都能败的一干二净,亏输的一塌糊涂。

——后来爹终于不再迁就他,由他自去,他没了依靠,便主动投了推事院,当起了告密构陷的差事。

——也正因为这样,家里人更加不愿意和他多来往,不过,明面上也没有撕破脸皮,逢年过节,我和二叔之间还有些走动。

——严家上下,二叔只和我来往的稍微多些,毕竟,我们做生意的嘛!每年都会有固定的一笔开销,用来打点各路官差,这其中,也有二叔的一份!

——妹妹若是有事想去求二叔,从我这儿拿些贴了封的银条,便可以借口说是去拜访二叔,认认亲戚,应该是自然的!

大哥随即转身去后面亲自取银条。

好感动啊,大哥这里办事效率确实是给力的!

大哥捧了十封出来,想了想,问严邶静:“妹妹说的那个朋友,可是很亲近的?”

严邶静点了点头。

大哥想了想,转身回入,又再拿出十封,出来一并交予潘虎药平。

“大哥,这……这怎么好……”

“去见了二叔,先拿出十封,若是你那朋友已遭了刑,或是二叔露出为难之色,便再拿出十封!”

“大哥,妹妹不知该说什么好……”

“妹妹不用介意这些身外之物,若真能救得了你的朋友,钱,大哥这里还有!”

严邶静心想这真的值得跪一个了!双膝一弯,便要跪谢严大少爷!

“妹妹千万别见外,都是一家人的事……”大哥眼疾手快拦住了,“另外妹妹来时不管乘的是什么,等下只需要坐我柜坊的车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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