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孙擎风将止不住要流口水的金麟儿拉走,停在钱庄外面观察一阵,等到看清门道,才施施然走入,在金麟儿期待的目光下,用金片兑了碎银和铜板。

&ep;&ep;孙擎风把铜钱串子系在金麟儿腰间,不知是调笑还是挖苦,道:“教主,在旁人看来,以贵教一贯的行事做派,应当是看上就抢。可惜你武功低微,怕是打不过那老板,只得安分给钱。”

&ep;&ep;金麟儿思路清奇,漆黑溜圆的眼珠骨碌一转,已经找到话来回应:“你看呀,爹爹把钱留给我,就是让我想买东西的时候有钱可用,要让我可以做个好人。”

&ep;&ep;孙擎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金麟儿挽着他的手,贴过来哄他。孙擎风不经意间挨到金麟儿的肚子,触到他突出的肋骨给,又见路上妇人带着胖墩墩的孩童走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ep;&ep;他忽然把金麟儿抱起来,走回到包子铺,大手一挥,牛气哄哄道:“老板,来十个包子!”

&ep;&ep;金麟儿怀抱着十个白胖包子,欢欣无以复加,不知该从哪下口,闻到久违的美食香气,激动道:“孙前……爹,你真是太好了!”

&ep;&ep;两人商议过,出门在外,须得以父子相称。不料,头一次出门,金麟儿捧着几个包子,就险些说漏嘴。

&ep;&ep;孙擎风并不在意,哼哼道:“前爹?后爹还差不多。说过你许多次,好好说话,少说花言巧语,当心被废话噎着。”

&ep;&ep;孙擎风见金麟儿吃得忘我,干脆把他举起来放在肩头,又帮他拿着装包子的布包。

&ep;&ep;金麟儿得以“左右开弓”,真真大快朵颐。

&ep;&ep;孙擎风以宽阔硬实的肩膀托着金麟儿,在阳光里踱步缓行。

&ep;&ep;在众多满面风尘的行人间,金麟儿打扮得最干净整洁,更显得面莹如玉。他吃着包子,鼻尖冒出薄汗,若花芯上的蜜粉,引来一只蝴蝶落在他鼻头。

&ep;&ep;蝴蝶扑扇翅膀,扬出真正晶亮的花粉。

&ep;&ep;金麟儿打了个喷嚏,包子意外脱手。

&ep;&ep;那包子还没掉在地上,就已被眼疾手快的小乞儿捡了去。

&ep;&ep;孙擎风皱起眉头,正欲呵斥。

&ep;&ep;金麟儿拦住他:“我吃饱了,左右你也不吃,不如,把剩下的都送给他们吧?”

&ep;&ep;孙擎风:“方才是谁口水横流?”

&ep;&ep;金麟儿:“我吃惯你做的饭菜,吃别的东西,总觉得味道不对,尝个鲜就行了。把包子给他们,好不好?爹爹。”

&ep;&ep;“好好说话!”孙擎风老脸一红。两人相处时日不短,关系日渐一日地亲密,但他仍旧受不了金麟儿的夸赞,总觉得这孩子怕是个睁眼瞎,更认为他这般甜言蜜语,不知对多少人说过,自是当不得真,没好气道:“油嘴滑舌,没有你父半分气度。”

&ep;&ep;话虽如此,孙擎风还是把包子全分给了乞丐们。

&ep;&ep;就在孙擎风分发包子的空档,金麟儿的目光又被别的事物吸引住了,试探性地问:“我们好容易出来一趟,晚些再回去吧?”

&ep;&ep;孙擎风施舍了包子,小乞丐们感恩戴德,跪在他面前磕头,弄得他浑身不自在,极想脱身,连忙问:“想去哪儿?”

&ep;&ep;金麟儿眉开眼笑,抱住孙擎风的脖子,在他额前亲了一口:“爹,你真是太好了!”

&ep;&ep;孙擎风从耳朵根红到脖子,怒道:“去哪儿!”

&ep;&ep;金麟儿指挥孙擎风,走到一群看热闹的人里。

&ep;&ep;人群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一方破旧的小戏台。

&ep;&ep;戏台上,一个穿着五颜六色百家衣的少女,正在戏台上翻筋斗。

&ep;&ep;孙擎风身长九尺,站在人群里自是鹤立鸡群,不须张望,就能看全戏台上的情形。他随意瞟了两眼,嘲道:“这种筋斗,我八岁就能连翻上几十个。雕虫小技,有甚么好看?”

&ep;&ep;别人都看见那少女英姿飒爽、容色照人,孙擎风偏偏只看见她武艺太差,甚至还将她拿来与自己作比较。

&ep;&ep;“可你又不会翻给我看。”金麟儿认真思量,见孙擎风眉峰微微蹙起,连忙补了一句,“你的武艺千金难买,不是拿来给别人观赏的。我能看见,是我的福气,怎能将卖艺人拿来与你相提并论?”

&ep;&ep;孙擎风觉得这话十分受用,但见到金麟儿的性子这般温和,又觉得自己有负赵朔所托,活生生把一个魔教教主养成了乖孩子,实在怒其不争:“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任教主!”

&ep;&ep;金麟儿嘿嘿笑,捏着孙擎风的两只耳朵:“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一个人。”

&ep;&ep;孙擎风一抖脑袋,甩开金麟儿的手:“老虎的耳朵,你也敢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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