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的肺是不是不小心飞了出来。

&ep;&ep;这也怪不得那人,他本就已是位年近六旬的老人,身上并无功夫护体,连日来奔波在这苦寒荒蛮之地,一副老骨头早已颠散了架,偏偏三日前又得了风寒。好在,最终在撒手人寰之前找到了这里,也算是不辱圣命。

&ep;&ep;头发花白的老人在燕戈行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艰难地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向了对面的年轻人。直到那时燕戈行才发现,那老者就连眉毛也是花白的,他脸上沟壑丛生,嘴上却没有胡须,眼神迷离不定,紧搂布包的双手颤个不停。

&ep;&ep;他推开的护卫的手,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要凭借仅剩的气力冲到燕戈行面前,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燕戈行下意识向前跃出一步,想要去扶他时,却听噌的一声,那名护卫的钢刀已经递了过来。燕戈行一闪一挪,与此同时右腕反向上一推,钢刀已经从护卫张总脱手而出,嗖地一下钉入了十几米外的雪地中。其他三位随从见此情形,歘歘歘三声,已各自从马背上飞跃而下,踏雪朝着这边围来。

&ep;&ep;“都住手!!!”

&ep;&ep;老者一声长吼,又禁不住咳嗽了几声,吐了一口血出来。那几人倒是听话,纷纷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戒备地看着这边。

&ep;&ep;燕戈行的眉头依然紧皱着,方才老者的声音又尖又亮,听起来倒是跟那个姓魏的阉人有几分相似。但他又的的确确不是魏九渊,魏九渊就算是烧成了灰他也认得。

&ep;&ep;“公公,留心身体。”离得最近的护卫见老者咳血,连忙从怀里抽出一方绸帕,单膝跪地递上前去,老者却没有接,而是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卷轴,缓缓展开来,对着画轴中的人像左右对比了好久。最终,他才再次抬头看向了燕戈行,又上上下下将他看了几遍后,嘴角才算露出了宽慰的笑容,自言自语般说道:“潜龙在渊……咳咳咳……果然骨骼清奇……非……非同凡响,是陛下的骨血没错了!”

&ep;&ep;“公公?”

&ep;&ep;燕戈行独自玩味着这个称呼,莫非这几个人来自中京?

&ep;&ep;此时,却见那位老者突然双膝顿地,噗通一下跪倒在了燕戈行面前,手中布包同时往前一送,举到燕戈行面前,颤巍巍咳嗽道:“咳咳……咱家终……终算不辱使命,活着……活着找到小殿下了……”

&ep;&ep;说话间,老者抖个不停的右手一层层地解布包,一边解一边继续道:“陛下交代……老奴,要……要老奴告诉小殿下……他把天下错给了那……慕容拓,如今……如今却是无法再要回来了。咳咳咳……从今以后小殿下只能自己去取了,万不可要这朗朗乾坤葬送……葬送在他和滇王手中……”

&ep;&ep;布包解到尽头,老者似乎也使出了最后一丝气力,无力地瘫倒在了雪地里。

&ep;&ep;燕戈行定睛看时,才见裹在布包里的有三件东西,一副轻甲,一封举荐书信,一把剑身用熟牛皮裹着的长剑。

&ep;&ep;“如今北凉人频频……频频扰边……殿下可愿……可愿投到抚北大营之中,先……先从一名小小的偏将做起?”

&ep;&ep;老者急促地喘息着,抬头望向一脸茫然的燕戈行,见其并不回答,又道:“陛下暗中……暗中派人苦寻多年,才……最终在一位胡人玉商口中探到你的消息,他派咱家拼上这条老命前来,就是……就是想要告诉你……茫茫大燕,他已无可信之人。如今皇后和慕容拓朝堂之上翻云覆雨,边关百姓已是水深火热。作为……作为陛下唯一的骨血,小殿下自应以……以天下为己任。”

&ep;&ep;燕戈行闭目沉吟着,心道,看样那个传说是真的了。可是,此刻他却宁愿这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他才不要当什么太子,不要姓什么慕容。

&ep;&ep;燕戈行潜意识里后退一步,低头看着雪地上的老者,只见他又向前爬了些距离,将布包里的东西又往前推了一推:“当年高祖慕容寒单枪匹马打……打下了大燕疆土,身为皇族子孙……小殿下自当效仿先祖建功立业,要……要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信服,只有那样,有朝一日……才能将他慕容拓赶出太子宫……殿下若是答应,从此以后便改名……改名换姓,投到军中,重振镇北大营当年的雄风……”

&ep;&ep;老太监依然还在解释着,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沈雪吟已经听得明白。昭文帝是想让亲子燕戈行投入军中,建立起军功后一步步涉足朝堂。到那时,昭文帝再顺水推舟,用某种方式把燕戈行的身世公诸天下,燕戈行也便有了与慕容拓为敌的资本。如果沈雪吟猜得没错,最近朝野之中那些有关皇家血统的秘闻,也是有人故意从中京皇宫之中放出风来的吧?如此看来,他昭文帝目光也并非短浅。

&ep;&ep;“走!”

&ep;&ep;沈雪吟还在沉思,原本站在老者身前的燕戈行却猛地拉起了他的胳膊,疾步向着院外走去。他没有再回石屋,看起来,是觉得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天下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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