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水涛涛,原本位于江心的小船渐渐移动,很多簇鱼群诡异地聚集,将船只推到了岸边。

&ep;&ep;伴随“哐——”的一声撞岸,船只晃动,江边的夜里,灼人的风拂过人的脸颊,似乎看得到星火一路从皇城吹到这里的轨迹,飘飘渺渺。

&ep;&ep;江西雁一行人一动未动,并没有逼迫船上的少女下船,他们只是堵在唯一的路口,蓄势待发,等着她自投罗网。

&ep;&ep;少女怀抱一颗头颅走下船。

&ep;&ep;狭路相逢时,杨立露平和地发问:“他的身体在哪里?”

&ep;&ep;江西雁说:“五马分尸。”

&ep;&ep;“然后呢”,少女抬起头,“现在在哪?”

&ep;&ep;轮椅上的少年将纤细的手指抬起,轻轻覆盖于薄唇之上,他的嘲讽从指缝中溢出,并没有说话。

&ep;&ep;“……求求你。”杨立露平静地说。

&ep;&ep;江西雁突然抬起眼睛,饶有兴趣的,带着一点笑意的,他说,“哦?”

&ep;&ep;“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ep;&ep;江西雁笑了。

&ep;&ep;这笑容和先前在公主府的浴室里看到的一样,昙花似地一晃而过,很快就被他的长衫掩住,他伸手,旁边的黑衣人低下头领命,耳语过后,这群阵仗浩大的队伍突然转向了。开始往城的方向走。

&ep;&ep;杨立露顿了顿,跟了上去,转过头一看,她落在最后,没有任何人看管她。

&ep;&ep;简直笃定了她不会走一样,或者就算趁机逃跑,也一定逃不出他的手心,总之,她跟着人群往皇城的方向走去,穿越民宅,看到宫门高高的梁柱,行刑台近在眼前。

&ep;&ep;焦黑的尸块横陈,被人踩了很多脚,一行行带着血迹的脚印在看台上散布,她小心地捡起尸块,把它们放进木箱里,一个人拖着箱子来到郊外。

&ep;&ep;这不是杨立露第一次给尸体挖坑了。挖着挖着,她想起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在她死前的现实世界,墓地的价格居高不下,很多人连死都死不起,而她现在轻轻松松就给两个人挖坑,这算是……死亡自由吗?

&ep;&ep;尸体被强行扯断,边缘处还能看到模糊的血肉,好在骨头尚且完整,总归是有个支架,她把四肢和躯干摆在一起,最后看了父亲的头颅一眼。

&ep;&ep;泥土落了下来。

&ep;&ep;杨立露起身,身前只站了一个宫女:“江公子让我来接公主。”

&ep;&ep;“好。”

&ep;&ep;她跟着宫女穿行在革命后的皇城当中,到处还是火光,但熊熊的火势已经被控制,欢欣鼓舞的百姓,放起了烟花和炮竹,点亮了夜空,整个城市热闹极了,她第一次在这条街上看到这么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是高兴的表情。

&ep;&ep;“……死了!”

&ep;&ep;“……终于死了!”

&ep;&ep;杨立露一直低着头。

&ep;&ep;“小心台阶。”

&ep;&ep;再次抬头时,她发现自己正在一间浴室,比起先前公主府的浴室面积偏小,但器物一应俱全,算得上精致。

&ep;&ep;“请公主沐浴。”

&ep;&ep;杨立露说:“好。”

&ep;&ep;她脱光衣服,浸没在水中,水温很适合,池面漂浮着花瓣,一切仿佛那一天的重演,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浴室,没有突然闯入的第二人。

&ep;&ep;只留杨立露一人。她洗完后,宫女才缓慢上前,擦干她身上的水,给她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轻柔地给她梳头。

&ep;&ep;杨立露看向面前的铜镜,镜子里的少女一身粉红的薄纱,纱衣半露,将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如果不说,没人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公主,仿佛是哪里当红的舞姬。

&ep;&ep;她就这样被领到了庆功宴的宴会现场。

&ep;&ep;那时,时间已经很晚,宴会接近尾声,宾主尽欢,觥筹交错,琴音不断,舞女们让出中央的空地,将杨立露那件粉纱的末端越拉越长,拉扯成一条长长的布带,最终系于两边的房梁之上,她被约拉越高,不得不踮起脚尖,悬起在空中,鞋子落到地上,一双玉足露了出来,踢踏挣扎着。

&ep;&ep;“前朝公主重情重义,为留父亲一个全尸,甘愿为我江某人做任何事情。”

&ep;&ep;江西雁的话将投注在杨立露身上虎视眈眈的目光拉回,酒桌上面色涨红的男人们突然大笑起来,他们笑容暧昧地对视,口齿不清地说道:

&ep;&ep;“公主比传闻中的美艳许多啊……”

&ep;&ep;“江公子可是有艳福之人……”

&ep;&ep;“此话差矣,此女和江公子不共戴天,不杀她难解心头之恨,这么一个绝色美人,不如给兄弟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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