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几分:“回紫御华府,帮我收拾东西,今晚之前我要搬出来。”

他没带几件东西,平鹏一个人帮他收拾足够。

他就在沙发坐着等。

不到半小时平鹏收拾完,拎着行李箱问他:“回别墅吗?”想了下不对劲,又连忙改口,“回如苑那边吗?”

陆慎没应声,目光盯着茶几上一个干净透明的玻璃杯。

平鹏没敢再催。

陆慎淡声:“你去车里等我。”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安静又空旷。

夜色笼罩下来。

他一颗心像是慢慢地在深渊中坠落,见不到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尽头。

余光瞥见拉开的客厅淡蓝色窗帘,想到桑白回来可能会怕,陆慎走过去拉好,又很自然地进了她卧室,把她卧室的窗帘也阖上。

最近她不在家的时候,他都会帮她开窗通风,以后大约也用不到了。

他垂头走出去,盯着茶几上那个玻璃杯,去冰箱拿了盒牛奶倒进去,把杯子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一分钟,拿出来,忽然又想她回来不知几点了,说不定早凉了。

他自嘲地笑了声。

蓦地把玻璃杯砸到地上。

玻璃渣混着牛奶碎了一地。

——他真是疯了,到底在做什么?

陆慎走出房间,进了车里,吩咐平鹏:“走吧,去如苑,房子刚被我弄乱了,你找人过来收拾一下。”

“好的。”

车子开出两条街道,陆慎忽然又想起客厅一地的玻璃杯碎渣,桑白会不会没看到扎了脚?

想到这儿,他说:“回去。”

平鹏自如地掉头。

跟他一起上楼,看着陆慎拿起房间的扫帚和簸箕,他立刻要抢:“我来。”

“不用。”陆慎拂开他的手,一点点把地上玻璃碎渣扫掉,把地也拖干净,又重新回到车里。

平鹏问:“还是回如苑吗?”

陆慎没应声。

他也没敢催促。

时间一分分过去,陆慎就坐在车里,目光沉沉。

平静得令人不安。

当了他这么多年助理,平鹏知道他恐怕是想再见桑白一面。

他想了想,大着胆子给麦子打了个电话:“麦子啊,桑桑今晚什么收工啊?要拍夜戏到一点?”

挂掉电话,平鹏轻咳一声,找了个借口:“您要是没想好去哪儿,要不我先找麦子一趟?我有个保温杯落她那儿了。”

陆慎看他一眼。

平鹏有点儿紧张。

还好他最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车子缓缓驶入无边的暗夜里。

陆慎向后一仰,闭上双眼。

他为什么还要去找桑白,又要去找她做什么,他完不知道。

他也从来没做过这样漫无目的的事。

他做事向来周密,胸有成竹,连装破产都制定了详尽的计划,那会儿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桑白追回来。

但现在他脑海完是混沌的。

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浓雾,怎么也拨不开。

车子停在一幢CBD楼下。

剧组转场到这里,最近应该都在拍职场戏。

陆慎忽然问:“平鹏,有烟么?”

陆慎讨厌烟味儿,从没抽过烟,平鹏为这也不敢在他面前抽烟。

他顿了下:“有。”

陆慎:“给我一支。”

平鹏抽出一支烟,把打火机也递过去。

陆慎动作生疏地点着烟。

一点猩红在他手上闪烁。

他吸了口,因不大熟悉被呛得咳了声,两腮陷进去,按开几分车窗,把袅袅青烟缓缓吐在外头。

人来人往,他没看见桑白。

又过一会儿,他看见不远处那条马路开过来一辆降雨车,很快片场也下起雨,应该是在拍摄下雨的戏份。

他又点了支烟。

一支接一支地抽。

半小时后,麦子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急急忙忙地掠过车前,跑进保姆车。

陆慎把烟头拧灭,推开车门走下去。

*

麦子拿着暖宝宝和卫生棉,一转头看见陆慎,吓了一跳。

“陆总,你怎么在这儿?是来监工吻戏的吗?”

陆慎没什么表情,问:“晚上还有吻戏?”

麦子不太清楚他这两天跟桑白的矛盾,点头:“对,这场比白天那场还重要。”

陆慎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微微蹙眉:“她生理期?”

麦子一脸发愁,点头:“都淋半小时雨了,起码还得一小时,有暖宝宝能舒服点儿。”

她看了眼手上仅剩的两个暖贴,“恐怕不够,陆总,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去附近买点儿,司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陆慎淡声:“我让平鹏去。”

麦子拿着东西匆匆赶回片场。

陆慎目光淡然,看着远处飘落人工雨水。

一切都模糊不清。

他心里浮起一丝诡异的自虐感,干脆转身也去了片场。

再多看几眼,说不定就放下了。

陆慎来到监视器前,夏桐吓了一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