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本来可以躲开,但他余光恰好看见桑白的身影,不知想到什么就没躲,用力捏住程枭胳膊。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摩擦声。

程枭半条小臂直接被卸掉了。

桑白也在这时小跑过来。

“怎么了?”

她胸口起伏喘息着,一眼看到陆慎身上下的奶茶痕迹。

陆慎低头看了眼身体,淡然的表情里似乎有一闪而逝的难堪。

“也没什么,就是我跟麦子来送奶茶,然后……”

桑白心里的火腾地一下蹿起来。

她对这人本来就无好印象,演技差,人品差——拜高踩低,欺负助理,这回竟然还欺负到她的人头上。

她冷声问:“他泼你了?”

陆慎思考两秒,看上去有些纠结地点了下头。

“算了,别把事情闹大……”

话音未落,桑白夺过麦子手里的奶茶,打开盖,摁着程枭的脑袋从他头顶灌了下去。

陆慎:“!”

他的桑桑原来这么猛的吗?

程枭胳膊受了伤,又疼又用不上力,刚才注意力也在胳膊上,正疼得弯腰,突然感觉被人一把摁住颈后,紧接着冰凉的液体就灌进衣领里。

他凉得嗷嗷直叫,想跳又被死死按住——这女人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陆慎本意只想在桑白面前卖个惨让她心疼一下,毕竟人他已经教训过了。

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

怕她吃亏,陆慎走过去用力按住程枭脑袋。

本来就抬不起头的程枭:“……”

程枭的女助理也吓坏了,站在一边儿不敢动。

就这样,桑白慢条斯理地在尖叫声中灌完了一整杯冰黑巧克力,才松手。

程枭仰头,正想骂人,瞥见陆慎渗人的眼神,又看了眼晃荡的胳膊,怂了。

桑白声音清冷:“听好了,欺负我的人,我一定双倍奉还。”

周围早围了一圈工作人员,都看呆了。

桑白忽略掉所有眼神,拉住陆慎的手:“我们走。”

陆慎垂眸,看着她牵着自己的手,很顺从地“嗯”一声,想起她说的“我的人”,弯了下唇。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桑白抓着陆慎的手向保姆车方向走去。

这一路分明很短,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陆慎也不是第一次走。

但他却觉得跟上次很不一样。

阳光耀眼又温暖。

周围树叶也是绿色,生机盎然。

空气里隐约还有淡淡的花香味儿。

她紧紧攥着他的手,肌肤相触,手心传来温热的暖意。

温柔而坚定。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怦然心动。

*

保姆车里。

一团团脏掉的纸巾被扔进透明垃圾袋里。

桑白蹲在光影交界里,拿着纸巾帮陆慎认真清理T恤上的黏稠污渍。

“他泼你你怎么也不躲?”

桑白当时在拍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拍完才听见有人喊那边出事了。

陆慎个子高,桑白一眼看见他连忙小跑过来,完没看到陆慎出手,自然而然以为他被单方面欺负。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慎。

无论何时,他都干净冷冽,仿佛皑皑雪山,一尘不染。

而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污秽,尽管狼狈,依旧掩不住浑身的矜贵和傲气。

像是被贬谪下凡的仙人暂失法力,被欺辱。

桑白心里那根紧绷的弦顿时被扯断,想起陆慎在香港替她打架的场景,冲动之下直接动手。

但她并不后悔,还挺过瘾。

桑白垂眸,神色不明,抿唇:“你打架不是很厉害吗?打不过?”

话里有责怪他的意思,陆慎听得出她更多的是心疼。

这时麦子敲开车门,递过来几瓶矿泉水。

桑白接过来,倒一点在手心里,水珠顺着指尖滴在陆慎白色T恤上,冰冰凉凉渗进肌肤里。

陆慎身体紧绷,意外她竟然这样维护他。

他很自然地说:“毕竟是你同事,怕给你添麻烦。”

桑白一顿,说:“他算什么同事,一个镶边男2。”

她把T恤处理得差不多,又去擦陆慎的牛仔裤,“而且就算真是同事,也不能欺负你。”

陆慎低头轻轻握住她手腕。

桑白抬头。

他一双标准眼笑起来,弧度恰到好处的好看。

声音也温柔。

“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打回去。”

桑白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才发觉手腕已经被他握住好一会儿。

她轻轻地咬了下唇,把手里的纸巾扔陆慎腿上:“剩下你自己来吧,我还要去拍戏。”

纸巾飘在一个尴尬的位置,还稍稍鼓起来。

陆慎一哂:“你往哪儿扔呢?”

桑白又羞又急,踢他一脚。

陆慎抬眸看她。

桑白很霸道地故意说:“怎么?不许我踢吗?”

她扬着下巴尖,鼻尖上的痣性可爱得要命。

像个软萌的小奶猫伸出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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