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少装蒜,信就在你身上,若是不交出来,小心皮开肉绽。”

&ep;&ep;“我没有什么信……”沈青辰既糊涂又有些慌乱,只好又道,“我真的是宋阁老的爱徒,你们这么对我,我的老师知道了会很生气的……老师已年过三十了,你们可知道他何至今未娶?”

&ep;&ep;马车中的人脸上微微一抽,团云纹宽袖下的手忍不住揭开一点点帘子。

&ep;&ep;她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有一位胞妹,乃是母亲一胎所生,很漂亮。老师他……钟情于我的妹妹。日后他若是娶了我妹妹,还得唤我一声兄长。是以我跟他之间并非只有师生关系,马上就要结成亲家了。你们难道想跟宋大人过不去——”

&ep;&ep;她的话语中虽有威胁之意,但口气听着一点也不强硬。

&ep;&ep;尾随的两人看她是个凶不起来的人,倒是忽然笑了,“吓唬我们呢?牛皮都吹破天了吧?我们奉命行事,管你是谁的兄长。别耽误锦衣卫办案,快把信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把你带到北镇抚司诏狱。”

&ep;&ep;锦衣卫?

&ep;&ep;便在这时,马车转过街角,停到了他们面前。

&ep;&ep;车里的人打帘而出,黑色的皂靴稳稳地落了地。乍现的脸孔玉面淡淡,绯红色的官服还在月色下隐隐泛着光泽。

&ep;&ep;“他没有吹牛皮。他真是我的爱徒。”熟悉的声音平淡如水。

&ep;&ep;……宋越。

&ep;&ep;两个男子见了宋阁老,忙躬身揖礼,“锦衣卫校尉见过阁老。”

&ep;&ep;宋越点了点头,踱到沈青辰面前,一只手搭住她的肩。

&ep;&ep;沈青辰心中一颤,只觉他的掌心带着暖意,自己的半边身子被那云缎宽袖拢着。

&ep;&ep;她抬起头望着他直挺的鼻梁,只听他道:“我这爱徒不经饿,一饿记性就不好。不如这样,我的府邸就在前面不远,你们都随我到府中用膳,等我这学生吃饱了你们再问,如何?”

&ep;&ep;两个校尉也不是糊涂人,“下官们不敢叨扰阁老。我们不知他是阁老的人,实在是失礼了,还望阁老原谅。”

&ep;&ep;“现在锦衣卫拿人,都不用出示刑科佥签的驾贴了吗?”他淡淡道,颊边被月光照得微微发亮,看着二人的双眸仿若冰泉般幽冷。

&ep;&ep;两人相视片刻,顿时双双下跪,一人道:“下官们行事有失,还望阁老大人不计小人过。指挥使大人受了伤,只交待了事便又昏迷了,下官们也不敢再打扰,便……没有拿到驾贴。”

&ep;&ep;“那还不走?”

&ep;&ep;二人一愣,忙见礼告退,“下官们先行告退了。”

&ep;&ep;两人才转了身,宋越便把他们叫住了,“等等。”

&ep;&ep;“阁老还有吩咐?”

&ep;&ep;“回去告诉你们的陆指挥使,想要什么东西,有了驾贴再到翰林院来,我和我这学生等你们。另外,你们每人该受二十小板。”

&ep;&ep;两人没料到跟个庶常竟跟出个阁老,一张嘴就罚了他们二十小板,面色登时有些难看,“下官们必当转述阁老所言,下官们先行告退。”

&ep;&ep;此时天色已全黑,天边星点迭次闪烁。

&ep;&ep;宋越抬起了搭在沈青辰肩上的手,抖了抖袖子。月光笼着他的身子,凝成一圈淡淡的白光,影子被拉得很长。

&ep;&ep;沈青辰只觉头皮有些发麻,说过的话自己都想吃回肚子里,行了个礼后闷声道:“老师。”

&ep;&ep;“爱徒。”宋越微眯着眼睨她,“不对,兄长?”

&ep;&ep;她尴尬地低下头,“……学生不敢。多谢老师出手相助,还望老师原谅我失言。”

&ep;&ep;“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刚才还说,你的胞妹貌美如花。意思是……”

&ep;&ep;她缓缓低下头,望着鞋尖,“学生……没有什么意思,老师不要误会了。”

&ep;&ep;他没有责怪她,只随意地问:“你做了什么?”

&ep;&ep;她摇摇头,“没做什么。只是昨天在一位友人的医馆,帮一个受伤的人取了腿中半截箭矢。那人手里有把刀,看着像是绣春刀……刚才那两人问我要一封信,学生也没有见过什么信。”

&ep;&ep;他自上而下扫了她一眼,“你还会医术?”

&ep;&ep;“不会。昨日情急,学生也是被逼的。”

&ep;&ep;“不会医术,你就拿刀切开了他的肉?”

&ep;&ep;沈青辰认真点点头,月光将她细腻光滑的脸颊照得莹莹发亮,“我救了他。”

&ep;&ep;他眼梢抬了抬,转身走向马车,“很勇敢。”

&ep;&ep;沈青辰愣在原地,不知道他这是表扬还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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