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不是。”明子娘应和着。“就这两样的吧。裁两副被面儿的。花布也来两床褥子的。再给称三十斤棉花。”

&ep;&ep;这一大堆的东西,明子爹是赶着马车进城的,这会儿出去送货去了,得下午才能回来接她们娘仨,东西先放在一商店了,说了下午来取,明子娘又带着明子和未来大嫂到两条街外的二商店。老都县城横四竖三七条街,一共四家商店,都在中心这两条街上。这女人爱逛街的属性,不管到了什么年代,它都不会变。

&ep;&ep;“明子,你上学还要啥了?”二商让的日用品比一商店全,到了二商店,明子娘就问明子。

&ep;&ep;“洗脸盆,茶缸,毛巾,胰子,饭盒,筷子,差不多了。”明子把兜里的小纸条拿出来,照着念。都是大哥问回来的。

&ep;&ep;一一都买上了。

&ep;&ep;又闲逛了一会儿,中午买了口干粮凑合着吃了。就回一商店等明子爹来接。

&ep;&ep;东西买回来了,接着姥姥和明子娘就一块儿忙活着给明子做被褥。

&ep;&ep;等到九月份开学的时候,打上了行李包,再拎上脸盆暖壶啥的一个网兜。明子就跟着大哥出发了。

&ep;&ep;大哥这两年经常在外面跑,出门不打怵,特意请了两天的假送明子上学。厂子里都知道是送明子上大学,领导也都乐意给这个假。

&ep;&ep;一百多里地的路程,绿皮火车跑了快两个小时,咣当得人都快散了。大哥还坐得挺享受的样子。到了车站,就有学校的学生举着牌子在接。也没有车啥的,只是有个人帮着领路而已。走了有十几里路,才进了校园。

&ep;&ep;接明子和大哥的,是明子直系的大三学长,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七七年第一批的考生,本市人,穿着绿色的军装,带着眼镜,一听明子的名字,就说知道她是谁了,原来明子的事儿早都在学校传来了。说今年学校来了个十五岁的小天才,都等着看明子的真人呢。

&ep;&ep;得,还是免不了被围观的待遇。

&ep;&ep;入学手续都是学长帮着办的,明子只需要坐在边儿上等着就行,学长跟大哥就都给自己办好了。周围的同学,家长来送的几乎都没有,人人都是自理,她这样的,按理来说要被笑话的,不过一看她的样子,全都恍然,原来是她啊。然后就好像明子啥也不用干是挺正常的事儿一样,也没有笑话她了,还时不时的有学长学姐上前来问问她,有没有啥需要帮忙的。

&ep;&ep;这比在家还受关照的节奏啊。

&ep;&ep;宿舍在三楼,门口有看门的大妈,不让男生进门。就开学报道这天给通融了一下,让男生帮着抬抬行李啥的进去。

&ep;&ep;八个人一个宿舍,光溜溜的铁架子床,上下铺。上面铺得木板。靠窗放着一张退了色的方桌,连凳子都没有。这就是宿舍的全部了。

&ep;&ep;明子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住进了三个人,两个挑了上铺,一个挑了下铺,她是第四个到的,挑了靠门的下铺。做了下自我介绍,彼此认识了一下。穿得相对时髦些的姑娘是本市人,十九岁,叫方爱华,住在明子斜对面的上铺,一看家庭条件就不错,床上是小碎花的床单,被子也是同系列的碎花儿被面儿,淡黄色的棉线枕巾,床下放着两个脸盆,这应该是手脚分开用的了,脸盆里还放着牙膏牙刷香皂之类的高档消费品,桌子上放着的镜子和梳子应该是她的,还有那个盖着手绢的茶缸应该也是她的了。这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大小姐似人物。

&ep;&ep;对面下铺住着的姑娘也是本省的,叫王红玉,今年二十二了,复习了两年,才考上的。穿得用得跟明子差不多,应该也是家里不愁吃喝的,不然也不能让孩子复习这么多年就为了考大学。

&ep;&ep;明子上铺的姑娘穿得很意思,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干部一样穿着制服?实际她才二十岁,隔壁省的。叫田静姝,听名字就是有文化的人取的,明子听话音儿再加上一点合理的猜测,这姑娘的爹娘应该都是有学问的人,那十年里没少遭罪,孩子的教育是没落下,但是思想上有点患得患失了,看这姑娘的穿着和讲话就知道,很保守,并且有些刻板,仿佛时刻都在注意着,不要被人抓住把柄一样。这是吃过苦的。

&ep;&ep;明子都没用怎么介绍自己,只说了明子和年龄,大家就全都是,哦,原来是你呀,的那种表情。然后瞬间姐姐感自动上身,把明子当家里小妹妹似的一个个恨不得把她揣在兜里带着。

&ep;&ep;呃,这时代家家孩子都不少,果然比后世的学生有姐妹爱太多太多了。

&ep;&ep;到了晚上,宿舍里又住进了三位同学,王娟和葛红梅都是外省的,她都是二十一岁,一个住在了明子对脚的上铺,一个住在了下铺。本市崔艳华是位大姐,二十七岁了,足足比明子大了十二岁。家里孩子都两个了,大的都七岁了。是本市人,丈夫在班府上班,是个小领导,她本人之前一直在家里带孩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