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ep;&ep;俞芍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刘阿姨做的饭菜的。

&ep;&ep;只记得这个善良热心的中年女人的脸上满是对她的关切与担心。

&ep;&ep;她朝刘阿姨道谢,目光投向背对着二人正在打电话的挺阔背影。

&ep;&ep;她不清楚尉淮跟谁在打电话,只知道他现在的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霜,连带着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了下去。四年后的尉淮,褪去了之前的少年气,整个人变得更加深沉。时间的淬炼使得他举手投足之间更加游刃有余。

&ep;&ep;俞芍咬了下嘴唇。心情好像大雪沉沉地压着枝头,有点喘不过气。

&ep;&ep;他好像离她更远了一点。

&ep;&ep;仓促间,她对上尉淮突然转来的眼,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俞芍移开目光低下头。

&ep;&ep;她干嘛要显得这么局促,她现在明明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的下属。

&ep;&ep;思索间,高大的阴影投向她的大腿,一股清冽的白檀香将她包裹,弄得她有点晕乎乎的。

&ep;&ep;“俞芍?”她听见尉淮叫她的名字。

&ep;&ep;“啊?”或许是她的举动太过突兀,惹得男人轻笑一声。

&ep;&ep;他将大手轻抚在她的脑袋上:“有点事要处理,我出去一趟。”

&ep;&ep;“噢……”听到他要走,俞芍心里的大石块落了地,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ep;&ep;四年前她还在跟人在剧团争出演名额的时候,他的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她对尉淮从事的人工智能领域只有一知半解,所以当姐姐跟他在聊天的时候,俞芍总是插不上话。

&ep;&ep;久而久之,他们也不在她面前聊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ep;&ep;“你要吃什么跟刘阿姨说。”

&ep;&ep;俞芍一边点头一边听他嘱咐,刘阿姨在洗手台前探出应了一声。

&ep;&ep;“你刚出院,太油腻的东西不能吃。小零食也要适量。”

&ep;&ep;“哦……”俞没有灵魂地回应了一声,心底却默默腹诽,怎么四年后的她还是改不掉吃零食的毛病。

&ep;&ep;“还有。”尉淮蹲下身与她平视,男人温热的呼吸仿佛打在她周围,“我晚点回来。”

&ep;&ep;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来”这两个字被他一说就变了味。俞芍扭过头去不看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ep;&ep;尉淮离开后,刘阿姨说要去超市采购,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ep;&ep;俞芍看了眼自己因病而瘦削的身材,又想起男人的嘱咐,蹭到刘阿姨身边眨了眨眼:“想吃寿喜锅。”

&ep;&ep;刘阿姨有些意外地看着俞芍,在这里做事两年,她还没见过俞芍这么活泼生动的样子。

&ep;&ep;俞芍瘦了不少,齐肩的头发散落在颈肩,小脸白着,都瘪下去了。刘阿姨是个心软的人,她是看着俞芍嫁给尉先生的,再加上俞芍的年纪跟她女儿差不多大,出了车祸瘦成这样,不免觉得有些心疼。

&ep;&ep;“好,寿喜锅。阿姨给你买很多肉,我们好好养着。”

&ep;&ep;刘阿姨带着皱纹的脸上扬起一个宽慰的笑,取了钥匙就要往外走,走到门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小芍啊,你有快递阿姨给你放桌上了。”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ep;&ep;留俞芍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ep;&ep;一个人的时候才方便思考,俞芍理了理思绪。

&ep;&ep;醒来时,她脑子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剧团演出的前一夜,她好不容易争取到了A角,正紧张得在舞室反复排练。而现在,她却成了尉淮的妻子。

&ep;&ep;她们已经结婚两年,但是现在尉淮要跟她离婚。

&ep;&ep;且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根本没看到任何关于舞蹈的痕迹,她的衣服、奖杯都不见踪影。

&ep;&ep;一个荒唐的念头陡然浮出水面:四年后的她,放弃了舞蹈?

&ep;&ep;不可能,她从小到大唯一坚持超过一年的两件事,一是古典舞,二是喜欢尉淮。

&ep;&ep;当时的她在妈妈千万般反对的情况下,坚持考了舞蹈学院,好不容易进了剧团成为A角,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ep;&ep;喜欢尉淮这件事,也因那张离婚协议而感到挫败。

&ep;&ep;一股被背叛的感觉堵在心头。

&ep;&ep;她俞芍认定了一个东西,就算再狼狈也不会轻易地放弃,更何况是她坚持了这么久的热爱。

&ep;&ep;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尉淮经常来探望她。既然他没有提离婚的事情,那她就装作不知道那张离婚协议书。反正她现在失忆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有什么争吵,都跟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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