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安玉的声音很低,由于把脸埋进了季明里脖颈里的缘故,听起来也很闷。

&ep;&ep;“我不想再以那样的方式报仇了,把自己也搭进去的方式。”

&ep;&ep;季明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在这个时候是苍白的,听着安玉的话,他也觉得难受。

&ep;&ep;他心里堵得慌。

&ep;&ep;他几乎梦完了安玉前二十多年的生活,安玉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他在无数个夜晚感同身受,即便针没扎到他的身上,他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疼痛。

&ep;&ep;“到时候我带你回去。”季明里说,“你不想做回薛礼秋就不做,只要你愿意,在我眼里,你都是安玉。”

&ep;&ep;安玉抬头,在黑暗中用唇探寻到季明里的唇。

&ep;&ep;季明里配合地张开嘴,任由安玉深入。

&ep;&ep;然后——

&ep;&ep;他隐约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ep;&ep;季明里:“……”

&ep;&ep;明早让安玉多涮一会儿口好了。

&ep;&ep;-

&ep;&ep;冬去春来,天气逐渐变得暖和,大家脱去了厚实的冬装,换上了轻薄的春装。

&ep;&ep;院里种了一颗很大的桃树,随着时间的推移,枯黄的树干慢慢抽出嫩绿的芽,然后芽变成叶,一片片、一簇簇,被阳光照得娇翠欲滴,微风吹过,树叶哗哗地响。

&ep;&ep;在树枝上开出粉色小花时,安玉让罗杨从外带来了一个人。

&ep;&ep;那个人极为消瘦,几乎瘦到皮包骨的程度,佝偻着腰,面色蜡黄,仿佛一年半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他畏畏缩缩地跟在罗杨身后,待瞧清楚堂屋里季明里的身影后,他的表情猛地一震。

&ep;&ep;“季明里?!”

&ep;&ep;“尹山?”季明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诧异过后,他的怒火油然而生,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一把揪起尹山的衣领。

&ep;&ep;尹山原来和季明里差不多高,可如今竟比季明里矮了半个脑袋,他犹如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鸡,挣扎半天却毫无反抗之力,只有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

&ep;&ep;季明里还什么都没做,尹山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ep;&ep;这时,安玉喊了一声:“季明里。”

&ep;&ep;季明里也察觉不对,赶紧把尹山往旁一扔。

&ep;&ep;尹山跟没有骨头似的扑到地上,张着嘴巴,哇地一声呕出一大口血。

&ep;&ep;血是黑的,里面有东西在动。

&ep;&ep;季明里定睛一看,顿觉两眼一黑,裹在那摊血里的活物是数只长了脚的爬虫。

&ep;&ep;之前付满和两个衙差先后死亡,季明里就怀疑安玉会蛊,后来做了那些梦,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时间过去太久,他都忘了安玉会蛊的事。

&ep;&ep;眼前画面带给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ep;&ep;神奇的是尹山吐完血后,居然一副屁事没有的样子,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

&ep;&ep;季明里:“……”

&ep;&ep;他认真打量一番,确定尹山没事,至少还吊着一口气。

&ep;&ep;安玉看着地上的血,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结,他喊来下人把血和血里挣扎几下后便不动了的死物扫掉,才对季明里说:“我在拿他炼蛊。”

&ep;&ep;季明里已经有所预料,闻言并未太多惊讶。

&ep;&ep;“我初见他时,他病得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里了,想不到如今被我炼了几年的蛊,倒是顽强地活了下来。”安玉笑着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ep;&ep;季明里看着尹山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心想尹山活着也和死掉没有多大差别了。

&ep;&ep;安玉坐在高位上,单手支着下巴,指尖在脸颊上一点一点,他的目光转向季明里:“人在这里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ep;&ep;尹山听了这番话,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ep;&ep;“季明里,季帮主……”当年的事闹得很大,尹府和浪浪帮派为此结下梁子,尹山不可能不清楚季明里的来意,他嘴里发出凄厉的哭声,苦苦哀求,“当年之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若非郎浪跳出来多管闲事,我也不会拿他出气,我只是让下人给他一点教训,没想让他们喂药啊!”

&ep;&ep;当年尹山走在街上看中一个姑娘,便要将姑娘拖回府里,那个姑娘是附近一家客栈老板的小女儿,恰巧郎浪路过此地,他认识那个姑娘,便上前阻止,尹山被坏了好事,把气全部撒在郎浪身上,郎浪被他那几个身强体壮的下人拖进巷子里揍了一顿,还被喂了药。

&ep;&ep;等季明里他们得到消息过去接人时,郎浪已经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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