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织锦,也曾是镇上织坊里最好的织工,我织的锦少说也要卖五两银子一匹。当初我的陪嫁,是一架上好的织机,足足花了我爹娘五十两银才买下的。”

&ep;&ep;她抬头看了俞善一眼,神色中难掩失落:

&ep;&ep;“当年相公两次都考不中,想考第三次的时候,恰巧婆婆的眼睛也不行了,再也不能做刺绣的活计补贴家用。

&ep;&ep;婆婆的药钱,文会的钱,赶考的钱,笔墨纸砚样样都要钱,所以我就……”

&ep;&ep;“所以你就深明大义,卖掉自己的陪嫁,给婆婆治病,供你相公赶考?”

&ep;&ep;俞善这些日子冷眼旁观,刘巧鸽简直是把秦童生当成天,有口好吃的都要留给秦童生。

&ep;&ep;就连每天织布,刘巧鸽都会跑到前院,生怕织布声会吵到在后院竹林读书的秦童生。

&ep;&ep;“不卖掉又能如何?”刘巧鸽红着眼眶,伸出双手,摊在俞善面前:

&ep;&ep;“你看看我的手,还能织锦吗?整日洗洗涮涮,搬搬抬抬,粗糙得一摸上织机就勾丝,我织的锦,绸缎庄出的价格越来越低,后来几匹都是我偷偷瞒着相公,到市集上摆了许久的摊才低价卖掉的。”

&ep;&ep;这双手虽然还算白晢,确实不再细滑,要俞善说,这是一双主妇手,干燥粗糙,甚至手指上还有冻伤。

&ep;&ep;手是人的第二张脸,俞善觉得这话其实挺有道理。

&ep;&ep;诗经里形容美人,第一句话就是手如柔荑。还有其他无数形容漂亮手的词语,纤纤玉手,青葱手指,十指尖尖……

&ep;&ep;看一个女人的生活水平,就看她的手,这道理挪到千百年后都是一样的。

&ep;&ep;棉线没有丝线那么容易勾丝,即使如此,俞善不止一次见过刘巧鸽织着布,停下来拿最便宜的香脂狠搓双手。

&ep;&ep;以前周家织坊为了保护织工的手,就在织工大院里放了许多小丫头,供她们使唤;俞善这双手之前也是一样,保养得圆润细滑,肤如凝脂。

&ep;&ep;“后来婆婆去世,家里除了靠我织布再没有别的进项,守完孝,我们搬回村里,除了图这里风水好,也实在是付不起县城的租金了。”

&ep;&ep;刘巧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咬着唇,涨红了脸不再说话。

&ep;&ep;俞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p;&ep;难怪当时刘巧鸽死活不肯让步,哪怕跟自己姐弟俩挤着住,也不搬走。

&ep;&ep;俞善还真以为她只是迷信,图这里风水好,旺她相公。

&ep;&ep;没钱了啊,确实是个不容反驳的理由。

&ep;&ep;“那你现在怎么办?把这架织机也卖了?”俞善好心提醒她:

&ep;&ep;“先不说这种腰机根本卖不上价钱,就算让你卖个一两二两,等于杀鸡取卵,以后可就坐吃山空了。”

&ep;&ep;刘巧鸽眼中闪烁着的,不知道算是希冀,还是疯狂:“我相公这次院试肯定能中,等他考上秀才,就什么都好了。我成了秀才娘子,也不必日日织布贴补家用。

&ep;&ep;相公说了,只要他能考中,以后让我当诰命夫人呢……”

&ep;&ep;俞善不得不说,这软饭男洗脑的功力真是一流。

&ep;&ep;然而她也清楚,所谓疏不间亲,更何况人家两夫妻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以她和刘巧鸽之间的关系,说多了只会惹人厌烦。

&ep;&ep;俞善觉得无话可说,转身就要回屋,却被刘巧鸽叫住:

&ep;&ep;“善姐儿,我知道你在忙什么。”

&ep;&ep;俞善脚步一顿,回头面无表情盯着刘巧鸽,等着她往下说。

&ep;&ep;刘巧鸽被她乌黑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一声,赶紧解释道:“我是说,我能不能每天跟着你上山挖笋?我知道你每隔一天,就让俞根叔往外送两筐笋子去卖,我、我也想帮你挖。”

&ep;&ep;原来是这事儿……

&ep;&ep;只要不是拿小镜庄的事情来要挟,俞善不介意听一听她的想法。

&ep;&ep;见俞善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刘巧鸽赶紧站起来,快走过来帮俞善放下背篓,讨好的笑着说:

&ep;&ep;“你看,我其实也挺有劲儿的,你就当雇我给你干活,看着给点儿就行了。”

&ep;&ep;这倒不是不行。

&ep;&ep;说实在的,每天这么漫山遍野的跑着挖笋子,俞善也有些吃不消。

&ep;&ep;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她的左手无缘无故刺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刘巧鸽这个提议,其实对俞善来说,并无不可。

&ep;&ep;“那好,从明天开始,你早上跟我一起上山吧,背篓你自己准备,我负责指点地方,你来挖;挖满一背蒌,我给你五文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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